第18章 弑神者的轮回

顾沉渊站在弑神战场的边缘，脚下的腐叶突然凝结成冰晶。三天前他在顾家祠堂发现《弑神录》残卷，泛黄的纸页上用血写着：「百年之期将至，以血脉为祭，方可平息魔神之怒」。

此刻，密林中传来的锁链断裂声，与残卷中记载的魔神苏醒征兆完全吻合。

“顾长风，你在哪里？”顾沉渊低语，手中灭神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浮现的黑龙纹路竟与祠堂中初代家主画像上的胎记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他脊背发凉。

突然，十二根血色石柱同时倾倒。顾沉渊看到石柱内部封印着无数怨灵，每根石柱上都刻着顾家先祖的名字。当最后一根石柱砸向祭坛时，他终于看清祭坛中央的浮雕——那是初代家主与吞天魔藤签订契约的场景。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顾沉渊喃喃自语，玉坠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在青光中，他看到母亲临终前被大长老逼问的画面：“顾沉渊的血脉里流淌着吞天魔藤的本源，只有用灭神剑才能……”

话音未落，黑袍老者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顾沉渊瞳孔骤缩，老者胸口插着的断剑与灭神剑完美契合，更令他震惊的是，老者的灵魂中缠绕着吞天魔藤的本源。

“我就是初代家主，也是你要斩杀的‘弑神者’。”老者苦笑道，“当年我与魔神同归于尽，却被它寄生在轮回印记中。现在，只有用灭神剑刺穿我的心脏，才能彻底解除诅咒。”

顾沉渊颤抖着举起灭神剑，却在这时感到一阵剧痛。灭神剑的黑龙纹路突然延伸至他的手臂，吞噬之力疯狂侵蚀他的经脉。他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初代家主的太虚纹，听到脑海中传来无数怨灵的嘶吼。

“不要抗拒！”初代家主大喝，“将你的太阴神魂与灭神剑融合，这是唯一的办法！”

顾沉渊咬碎舌尖强行保持清醒，运转《太虚引》功法将吞天魔藤的本源引入灭神剑。剑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将两人笼罩其中。在红光中，顾沉渊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他是初代家主分裂出的神魂碎片，每一世都在重复封印与觉醒的轮回。

“原来如此。”顾沉渊平静下来，“这就是我的命运。”

他将灭神剑刺入初代家主的心脏，黑龙虚影从老者体内飞出，与灭神剑的本源融合。顾沉渊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吸入剑身，在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顾长风站在战场边缘，手中握着染血的《太虚引》残卷。

红光消散时，顾沉渊发现自己站在太虚祭坛中央。灭神剑已与初代家主的断剑合二为一，剑身浮现出阴阳鱼纹路。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虚化，每寸肌肤都透出星辰般的微光。

“沉渊，听我说。”初代家主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灭神剑需要吞噬一位‘弑神者’才能彻底净化。而这个人……就是你。”

顾沉渊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浮现出与初代家主相同的太虚纹。他终于明白，灭神剑的终极使命，就是斩断自己与吞天魔藤的因果链。当顾长风的身影出现在祭坛入口时，他正试图用《太虚引》阻止时间流逝。

“顾沉渊，你不能死！”顾长风大喊，“灭神剑的力量需要宿主，你死了，我们顾家就完了！”

顾沉渊摇头：“顾长风，真正的弑神者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这个不断轮回的诅咒。”

他猛地刺出灭神剑，剑身瞬间贯穿心脏。在剑尖没入身体的刹那，顾沉渊感到一股冰凉的力量从心口蔓延全身，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化为永恒的宁静。他的身体开始分解为光点，灭神剑则悬浮在虚空中，阴阳鱼纹路缓缓转动。

“沉渊！”顾长风扑过来想要抓住他，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顾沉渊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初代家主欣慰的笑容，以及玉坠中母亲的虚影。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当灭神剑认主时，去找弑神战场的太虚祭坛。”原来母亲早就知道他的命运，却用生命为他争取了一线生机。

光点消散的瞬间，灭神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蛮荒棘林剧烈震颤，血色荆棘全部枯萎，天空中的三轮血月也随之消失。当顾长风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顾家祠堂中，手中握着灭神剑的碎片。

“他……他死了。”顾长风哽咽道，“为了封印吞天魔藤，他牺牲了自己。”

家族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顾长风握紧灭神剑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看到碎片中闪过一丝微光，一个小小的光点从中飞出，消失在天际。

三个月后，顾长风站在弑神战场的废墟上。他的脚下是新生的绿芽，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灭神剑碎片被供奉在顾家祠堂，每当月圆之夜，碎片中就会浮现出顾沉渊的虚影。

“放心吧，沉渊。”顾长风轻声说道，“我会守护好你用生命换来的和平。”

然而，没有人知道，那个消失的光点正飘向极北之地。在那里，一座由冰晶构成的神殿中，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睁开了眼睛。她的眉心有一个黑龙印记，与灭神剑碎片中的光点遥相呼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