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两个极端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宋母端着一盘切好的蜜瓜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真丝旗袍，发髻挽得一丝不苟，耳垂上缀着两枚温润的珍珠，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你们兄弟俩在这儿嘀咕什么呢？“宋母微微蹙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带着几分探究。她将果盘放在茶几上，顺手替宋思远理了理有些歪斜的领口，指尖在他肩膀上轻轻点了点，语气带着嗔怪，“多大的人了，衣服都穿不整齐。“

站在一旁的陈秘书见状，立刻识趣地欠了欠身：“董事长夫人来了，那我先出去了。“说完，他轻轻带上门，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宋思远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活像只摇尾巴的大狗：“妈，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他殷勤地扶着母亲坐下，又麻利地倒了杯茶，双手捧着递过去，语气甜得发腻，“刚泡的明前龙井，您尝尝，我特意让人从杭州带的，知道您爱喝这个。“

宋母接过茶杯，无奈地摇头：“同样都是我生的儿子，一个整天围着女朋友转，一个就知道工作，怎么差这么多？“她看着宋思远嬉皮笑脸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

“妈，您坐！“宋思远灵活地躲开母亲的手指，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您这话我可不同意。我和哥这叫优势互补。哥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逗您开心，这不是很好嘛？“

宋母被他逗得嘴角微扬，但很快又板起脸：“你呀，对自己的工作上点心。看看你哥，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现在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她说着，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宋思成，却发现大儿子正蹑手蹑脚地往门口挪。

“宋思成，你给我站住！“宋母突然提高音量，“上次来你也是说去洗手间，结果一去不回。今天休想故技重施！“

宋思远的眼睛瞪得溜圆：“哥，妈难得来公司，你跑这么快。“

他做了个夸张的逃跑动作，“为什么啊？“

宋思成尴尬地僵在原地，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金丝眼镜，无奈地指向母亲：“这个...你得问妈了。“

宋母从爱马仕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文件夹，啪地拍在茶几上：“这是我托人整理的相亲资料，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她翻开文件夹，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位名媛的照片和资料，每一页都贴着便利贴标注重点。

宋思成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文件边缘：“妈，最近公司在筹备新项目，我真的抽不开身...“

“三十岁的人了！“宋母打断他，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焦虑，“工作再重要，能比终身大事重要？你看看思远，虽然不着调，至少还知道谈恋爱。你呢？整天就知道看报表、开会！“

宋思成将文件夹轻轻合上，嘴角挂着温和却疏离的微笑：“等这阵子忙完，我一定认真考虑。“他说话时，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腕表，这是他一贯的逃避姿态。

宋母的眼神黯淡下来，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攥着手帕：“你们兄弟俩，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妈~“宋思远突然凑过来，像只撒娇的大狗般蹭着母亲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对，是儿孙没有您享福。您就该约上杜安荷她妈去做做美容，逛逛街。“

他朝宋思成使了个眼色，“对吧，哥？“

宋思成会意，立即接话：“思远说得对。妈，您要是觉得无聊，我可以安排您去基金会工作...“

“打住！“宋母翻了个优雅的白眼，“你自己当工作狂就算了，别拉上我。“

宋思远突然话锋一转，坏笑着看向兄长：“不过哥确实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喜欢什么类型的？清纯的？性感的？我认识不少名媛...“

宋思成镜片后的眼神陡然锐利，但宋思远假装没看见，继续煽风点火：“钱是赚不完的，咱们宋家的资产够我们花几辈子了。要我说啊，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人生赢家。“

“哎，“宋母意外地点头，“难得思远说了句明白话。“

宋思远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突然正色道：“我是说真的。您看王家，十年前在海城多风光？谁能想到一场车祸把王家夫妇带走...“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现在就剩王卉宁和她奶奶了“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宋母的眼眶微微发红，保养得宜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镯子：“王家夫妇在世时，每次你爸遇到难处，都是他们第一个……“她的声音哽住了，从手包里抽出丝质手帕按了按眼角。

宋思成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所以我才说，思远你这次做的……“

“哎，我知道了！“宋思远从沙发上蹦起来，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脸上的表情却满不在乎，“行行行，我是渣男，我混蛋，我认错！“

他边说边往门口退，虽然嘴上认错，但那双桃花眼里分明闪着顽劣的光，“您二位继续缅怀故人，我突然想起来约了人打高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