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奸臣!
- 挽明:从扬州十日开始再造乾坤
- 宁二郎
- 2523字
- 2025-07-02 20:00:18
“太子!太子回来了!”
随着朱慈烺走进扬州监牢内,这段时间已经和朱慈烺大概熟悉的了犯人们急忙的拥上前去,在栏杆后面对着朱慈烺伸着手问好:“太子您没事吧!他们没对您做什么吧!太子!”
朱慈烺对着众人勉强的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这才是走进了自己的监牢内,此时大家也多少发现了几分朱慈烺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彼此面面相觑。
“行了行了,都散了都散了!太子或许是累了,让太子殿下好好儿休息!”
张百户对着众人吩咐了一声,众人这才是各自的散去了,而那狱卒上前躬身对朱慈烺笑着:“小爷,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朱慈烺沉默了片刻,对那狱卒笑着道:“能否劳烦大哥帮忙买些纸墨笔砚,最好再为我买些香烛之类的。”
香烛?
狱卒愣了一下,不知道朱慈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这位太子爷还能掐会算,要起坛作法?
狱卒也不敢多问急忙的点头答应下来,却见朱慈烺起身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来了个香囊,从其中掏出了几两碎银子,想了想,还是全都放回了香囊内递给狱卒:“劳烦大哥了。”
狱卒急忙的点头哈腰:“不不不!小的怎么敢收您的钱呢!不敢不敢……”
朱慈烺则是笑着将香囊直接塞到了他怀中:“是我央求你办事的,哪能再花你的钱,就劳烦老哥了。”
狱卒感动的抬头看了一眼朱慈烺连连点头:“哎!我这就去办,小爷稍等,稍等,小的一会儿就给您备齐全了。”
狱卒转身就快步的去了自己的班直内,对着几个学徒吩咐了一番,让他们上街采购了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香烛一类,虽已经够快了,然而等到这些学徒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还是已经深夜时分了:“师,师父,都准备好了,现如今难买这香烛,我跑去城外的大明寺才求来的香烛,腿都快给我跑断了!”
“去!让你跑个腿儿你怎么这么多屁话!钱拿着!记着,这可是太子爷赏你的!好生存着,这可是你们老李家几辈子的荣光!”
“哎哟!是是是!”
那狱卒端着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和香烛,轻手轻脚的走到朱慈烺的牢前,试探的往里看了看,见朱慈烺还醒着,这才是上前轻声唤道:“太子,太子?”
朱慈烺此时正背对着牢门,低头看着自己从怀中掏出来的铜镜默默的与铜镜中的自己对视着,听到身后有呼唤自己的声音,这才是将铜镜重新收入怀中,起身笑着转身:“都准备好了?”
狱卒急忙笑着将托盘端了上来:“是,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备好了,您过目一下?”
朱慈烺笑着打开牢门,狱卒急忙的躬身进去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朱慈烺略微的查看了一下,这才转身对狱卒笑着道:“有劳了。”
狱卒笑着搓手:“这,这有什么可有劳的,太子您太客气了……啊,对,夜深了,太子您尽快休息,小的就,就先告退了。”
朱慈烺笑着点点头,狱卒这才是点头哈腰的出去了,弓着身缓缓的朝外面走去。
此时在朱慈烺两侧牢房的张百户和另外一个小旗虽然心下疑惑朱慈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是都知道朱慈烺自打从衙门回来之后心情就不是很好,因此都是抱胸的靠在栏杆的另外一侧默默的看着朱慈烺……
“张大叔,太子这是要干啥啊……”
这几天张百户也算是和牢房内这些厮混熟悉了,他靠近的这边里有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模样,没名字,叫舟流儿,一开始张百户以为是姓周,后来才知道,只是叫舟流儿没姓名。
舟流儿爹娘都是贱籍,一辈子只能在船上讨生活,不能上岸,后来遭了兵灾,全家好长时间没东西吃,有一天舟流儿醒过来,就看到自己出现在岸上,怀里塞着个饼子,爹妈已经不见了。
舟流儿说着话时候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是张百户能听出来,这孩子话里话外满是对父母抛弃自己的埋怨。
然而张百户忍了忍,还是选择没有告诉舟流儿一个更残酷的真相……
张百户是经历过崇祯末年的那种世道的,舟流儿的父母没有将他交换给别人换别人家的孩子来吃,就已经证明了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舟流儿的父母,很有可能早就死了。
那世道,普通人家都未必能拿出块饼子来,舟流儿的父母或许是将最后的一点儿口粮给了他,让他自己上岸求生,然而在船上漂泊,随时面对流民逃兵和水匪,都是饥肠辘辘的贼人,他的父母,恐怕早就成了别人的腹中餐了吧……
张百户深深的看了一眼舟流儿,暗自叹息着没有将这样残酷的世道将给舟流儿听,他们经历过这些地狱也就罢了,没有必要,让孩子们也如此。
因为这个缘故,张百户对舟流儿也十分的怜惜照顾,因为他是太子的侍从所以吃的东西也不差,舟流儿正是半大小子吃愁老子的年纪,每天都吃不饱,就算是有老江叔救济,也只能勉强吃个半饱,张百户便从自己的口粮中分出一份来给他,两人也因此最近关系相处的非常不错。
舟流儿此时见朱慈烺还没睡,便趴在栏杆上捅咕了两下张百户:“张大叔,太子这是咋了?”
张百户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睡觉去!”
舟流儿撇了撇嘴,转头看向睡在一旁的老江叔:“老江叔……”
“睡你小子的觉!”
舟流儿接连吃瘪,气呼呼的躺下睡了,却还是半睁着眼睛看着烛火照耀下的朱慈烺,眼中满是好奇。
好奇的有何止是他?监牢中的犯人们虽然都是躺在地上装睡,却是皆看向太子,有的甚至干脆坐起来扒着栏杆好奇的看着朱慈烺在做什么。
只听得几声轻微的抽泣声过后,朱慈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在案前奋笔疾书许久,方才是将那两张纸轻轻的抚平,又找来两块木板,将那两张纸贴在上面。
朱慈烺抹了抹眼睛,转头看了看四周之后,挑了北面摆好两面木牌,又点燃了香烛,紧接着跪在了两块木牌前面,低着头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众人凑近想要听清,却只听到朱慈烺抽泣的声音渐渐放大,最后不由得变成了嚎啕大哭,这下就是真睡着的犯人们也都醒了,都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朱慈烺抽泣着。
“太祖高皇帝!皇考皇帝!”
朱慈烺悲泣一声,一个头磕在地上,伏低失声痛哭……
整个监牢都回荡着朱慈烺悲鸣之声,空荡寂寥,引得犯人们也尽皆面露悲色,更有甚者随着朱慈烺朝着那两块写上了“大明太祖高皇帝之神位”“大明皇考皇帝之神位”的木牌跪拜抽泣……
“他们就是别有用心!”
“这是赤裸裸的戕害!是赤裸裸的谋杀!”
“他们就是要害死太子,这样的目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马士英!阮大铖!”
“就是因为这两个奸臣把朝堂变成了如今这般乌烟瘴气的模样!他们简直就是活曹操!不!比奸曹还不如!奸曹还不会害了献帝!而现在,这两个奸臣要杀害太子了!”
在扬州城,梅花书院的士子高孝瓒王士琇高举双臂振臂高呼,四周围满了群情激愤的百姓:“所以我们要站出来!打杀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