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竹郡的镇子里有一条河,其间有一座长满藓草的石桥,叫做仙恋桥。站在仙恋桥上,可以看水岸灯红酒绿的人家,也可以看水面倒映出的白云。仙恋桥是观赏日出的绝佳之地,也是有情人约会谈情的地方。仙恋桥的旁边有一个雅亭,周围是树木,四面通风,建造极其精简。里边只有一副卓凳,供人休息。
红竹镇上有户穷人家乔氏,早年家境困苦,食不果腹,日子也是江河日下。可乔氏生得一双好女儿,姐姐和妹妹都天姿国色,姐姐略黛如细柳扶风,妹妹玲珑似银珠染月,二人眉目清澈,皮肤水嫩。
四境三十九年冬天,红竹郡没有下雪,街上赶集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尤其到了冬天,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冬的衣服食物和采办新岁节的礼品。新岁节是栩国最隆重的节日,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其他三国没有这样的节日,大概是其他三国觉得年复一年,没什么可纪念的吧,不过各国都有各自独特的节日。
在这个人多的地方,乔家准备把一双女儿嫁出去,为了嫁一户好人家,乔家决定在仙恋桥旁边举行一个许女大会。
许女大会,不过就是对乔家女儿感兴趣的青年才俊,聚在一起比试文韬武略。比试不过是一种形式,给人们徒增乐趣,乔家女儿真的花落谁家,还要看她们自己的意思。
话说卫无惧是盯上羽开了,羽开和明初菡走散后,卫无惧的人只追羽开,没有管明初菡。明初菡逃跑时用尽了力气,在马背上恍恍惚惚,最后昏迷,跌落下来。随后一对夫妇赶着马车经过明初菡摔落的地方,把她救了,准备带回那对夫妇的家玉城。其间道路太远,快到玉城的时候,明初菡醒了过来。
她说:“大叔,大婶。这是哪,这离世呈有多远。”
那位大婶就笑着说:“小姑娘,这里已经是西境鹂国了,若是姑娘要去世呈,骑马也得半个月路程。”
出于对羽开的关心,明初菡一定要去世呈,任大叔大婶怎么说也劝不住。下了马车,明初菡就饿得没有力气,肚子一直叫个不停。可是倔强的她一直走一直走,又一次晕倒。醒来时,身在玉城云陌家里,云陌把她照顾得很好。明初菡吃过东西,就想告别离去,云陌说他过两日会去世呈,让明初菡留下,他可以送她去世呈。明初菡答应留下,眉宇间却有浓浓的担心,生怕羽开遇到危险。
话说乔氏许女会这天,红竹村的云老板正好前往镇子上去找雪任秋。二人交情匪浅,不过一见面还是先说生意上的事,说完后才开始寒暄。二人每次遇见生意上的矛盾,总能说得对方大体满意,毕竟年轻人嘛,不是特别明显的吃亏,选择得过且过也不错。
云老板负责养蚕制丝,雪庄主开丝绸庄染布卖布,二人的生意息息相关。生意谈妥了,雪任秋闲聊就说:“云兄弟,你可知我们红竹郡乔家之女?”
云老板点头:“那可真真是一对佳人啊,能歌善舞,倾城之貌。”
雪任秋大笑:“对啊,听说乔家今天许女儿,兄弟要不我们去碰个运气。”
话语一落,二人整顿衣装,沉沉稳稳跨着大步出门了。雪任秋微胖,云老板中等身材,雪任秋拿着一把扇子,云老板却拿着一本诗集。
雪任秋问:“兄弟随身携带一本诗集做什么,我们是去参加许女会的,你这样倒显得心思不在乔氏女儿身上。”
云老板说:“雪兄这就不懂了,我平时不带诗集,今天就是为了许女会,特意找来了这本诗集。来,雪兄,你也记两首。都说美人爱才子,我们一介商人,也不懂武功,若不文儒些,怎得乔家女儿的垂青。”
雪任秋不喜欢诗文,他说:“我才不要,真男人,一身傲骨,无需证明。”
许女会上,本来风景优美的仙恋桥被装饰得更加浪漫了,不仅吸引了四境各地的青年才俊,还惹来了当地待字闺中的年轻姑娘。仙恋桥旁边人山人海,许女会的场地边也围满了人。许女会准备在晚上举行,恰逢新岁节快到了,街上有许多人卖自制的河灯,若是在夜晚点亮放到河里,就会更加浪漫好看。虽说晚上举行,不过雪任秋和云老板他们提前到了。
云老板说:“雪兄,今天真热闹,四境的人,不为新岁节而来,只为一睹乔家女儿真容。”
雪任秋说:“那是当然,乔氏一双好儿女,四境之人,凡见过她们的,无不赞美。”
大家着急地等待,夜晚终于来临了。许女会开始,乔氏女儿也是准时出场。二女儿活泼,右手执红菱,飞着进入场地。大女儿多才多艺,从人群中走来,迎着微风,吹着横笛。笛音婉转,飘过江河,众人一听,一边让开路,一边拍手叫好。
无论比武,还是诗会,雪任秋和云老板都没有参加。说来也怪,雪任秋和云老板什么也没做,云老板准备的诗一句也没读,却是他们二人抱得美人归。既是女儿的选择,乔家也是择了吉日,一同替他们完婚。
他们结婚的时候,新岁节已过,不过亲朋聚在一起,也算热闹。雪任秋娶了乔家二女儿,云老板娶了乔家大女儿。
世呈城墙外,羽开受伤晕倒,这时追他的灵教弟子已经把他围住。离世呈一步之遥,却没有力气继续走了,羽开的眼睛缓慢闭上,自己也被灵教的人带走。
几天的周折,灵教弟子把他送到川放,在灵教总坛,直接把他带去卫无惧的住处。到了川放,羽开仍在昏迷,几天后,他才醒来,发现自己被铁链锁着,在一个地牢里。这个地牢很普通,不是灵教的地牢,而是卫无惧自己建的专用的地牢。
羽开醒了没多久,就有人给卫无惧传话:“右护法,羽开醒了。”
卫无惧也是立马赶过去,直接问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别以为冰原你坏我事我就会抓你,我抓你是因为你是飞月亭少主。抓了你交给教主,教主就可以掣肘飞月亭,若想要我放了你,你就交出收展山河。”
原来,那天羽开助明初菡逃走,把收展山河放在了马鞍上,后来掉在了明初菡摔倒的地方。当时的大叔大婶觉得救人要紧,就没有管那把扇子。收展山河原本是四境中的神器,同银花琴,冷寂一起都来自上古,是与天地共生的神器。收展山河沦落人间,是恕己道长慧眼把它买回来送给羽开,只惜还是掉了。
羽开如何都不肯说收展山河的下落,卫无惧突然想到,当日还有一人跟羽开一起,于是派人去抓明初菡。
收展山河掉落的地方,虽不是人来人往,但也会有人经过。若不及时寻找,恐落入他人手中,茫茫人海,再难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