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锦袍青年

临州城的金秋庙会，将长街化作一片沸腾的灯海。

花灯流火，舞龙狮吼，喷火杂耍引来阵阵喝彩，糖人甜香与脂粉气息混杂在摩肩接踵的人潮里，喧嚣声此起彼伏。

在这片欢腾的海洋中，林川与江婉儿并肩而行。

江婉儿褪去了刚到临州城时的紧张与忧虑，少女心性在璀璨灯火下展露无遗。

“你看这个，林川哥哥！是糖人！”

她好奇地凑近吹糖人的摊子，大眼睛随着糖丝飞舞而转动。

“还有这个，皮影戏！”

拿着一根糖人，江婉儿便扭头拉着林川去看一旁皮影戏，看到精彩处忍不住拍手轻笑；路过卖胭脂水粉的小摊，虽未买，却也会拿起一盒，对着灯火细细端详，灯火映照着她清丽的侧颜，更添几分娇俏。

林川跟在她身边，看着她难得的雀跃模样，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了些许。腰间的菜刀用布裹了，藏在宽大的衣袍下，倒也不显眼。

他偶尔应和着江婉儿的惊叹，目光却如鹰隼般，看似随意地扫过人群，实则留意着街道走向、制高点以及那些看似闲逛、眼神却锐利的可疑身影，为之后的行动踩点。

“林川哥哥，你看那个兔子灯，好可爱！”

江婉儿指着一个摊位上悬挂的琉璃兔灯，眼波流转。

“嗯，是挺…”林川话未说完，眉头倏地一皱。

迎面，五六个流里流气的汉子，带着浓重酒气，蛮横地撞开人群，挡在了他们面前。

为首的是个油头粉面的锦袍青年，眼神轻浮，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江婉儿身上扫视，最终停留在她清丽脱俗的脸蛋上，啧啧出声：

“哟！哪来的小娘子？水灵得紧啊！这破庙会有什么好玩的？跟哥哥去醉仙楼吃酒听曲儿，保管让你乐不思蜀！”

说着，一只咸猪手便带着熏人酒气，径直朝江婉儿脸蛋摸去。

“放肆！”江婉儿俏脸生寒，玉手已按向腰间软鞭。

“婉儿！”

林川一把将江婉儿拽到身后，接着脸上瞬间堆满了市井小民特有的惶恐和谄媚，腰弯了几分道：

“几位爷！几位爷息怒！这是我家妹子，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几位爷！小的给您赔不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塞过去。

“滚蛋！臭钱买路？”

锦袍青年一巴掌拍飞银子，眼神愈发淫邪贪婪，死死盯着林川身后的江婉儿：

“这小美人儿，爷看上了！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林川假意“吓得”一哆嗦，脸上更显惊恐，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对方几人。

除了这锦袍青年脚步虚浮，其余几个打手太阳穴微鼓，气息沉凝，尤其左边那个疤脸汉子，眼神锐利如刀，手骨节粗大，显然是个练家子，实力怕是不弱于二流高手。

“此地动手必然引起周围临州城护卫的关注，甚至是锦衣卫高手，小心为上。”

林川心中暗自揣摩起对方身份，同时装作害怕的样子。

“爷！爷您行行好！”

林川陪着笑，身体却“不经意”地挡住了对方视线，同时手指悄悄指向旁边一条光线昏暗、人迹罕至的小巷，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市井特有的油滑暗示：

“爷…爷您消消火！这大街上…人多眼杂，扰了您的雅兴不是？您看…那边清净…小的懂规矩…”

锦袍青年一愣，旋即爆发出猥琐狂笑：

“哈哈哈！上道！真他妈上道！小子，算你识相！”

他显然将林川当成了胆小怕事、主动献妹求存的软蛋，朝身后几名壮汉一挥手，锦袍青年满脸淫笑道：

“把他们给我带到巷子里去！爷今天要好好清净清净！”

几个打手狞笑着围了上来，疤脸汉子更是直接伸手狠狠抓向林川肩胛骨，指风凌厉，显然想先废了这个碍事的“兄长”。

江婉儿被护在林川身后，气急交加，却强忍出手冲动，只死死攥紧鞭柄。

她不明白林川为何要示弱，甚至主动引对方去暗巷，但她对林川所为却十分信任。

林川被疤脸汉子推搡着踉跄退入暗巷，脸上惶恐依旧，体内却如江河奔涌。

‘凌波微步’的玄奥轨迹在经脉中无声流转，‘乾坤’至高的源力疯狂转化为精纯内力，滋养着其四肢百骸，肌肉筋骨在宽大衣袍下悄然绷紧、调整，如同黑暗中蓄势待发的凶兽，只待雷霆一击。

暗巷幽深，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灯火，只余远处微光勾勒出扭曲轮廓，空气中弥漫着垃圾的酸腐与死亡般的寂静。

“小子，算你识趣，滚一边等着领赏吧！”

锦袍青年迫不及待一把推开挡路的林川，淫笑着朝孤立在角落，显得更加楚楚可怜的江婉儿走去，盯着江婉儿白皙的的脖颈和大腿，锦袍青年咽了咽口水猥琐笑道：

“小美人儿，让哥哥好好…呃啊——！！！”

一声凄厉的惨嚎想起，然而却并非并非来自江婉儿。

只见那堵在巷口、抱着双臂看好戏的疤脸汉子，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面门。

整个人离地倒飞而起，鲜血混合着碎牙狂喷，他魁梧的身体狠狠撞在巷壁，发出沉闷的骨裂声，软泥般滑落在地，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彻底昏死过去。

还不等锦袍青年反应，林川身影穿过巷口的打手，抓着锦袍青年的脖颈便向后摔去。

砰！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锦袍青年的身体重重摔在地面，脸上的淫笑从惊愕吃痛后的狰狞。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快！准！狠！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锦袍青年吐出被砸掉的两颗牙，艰难起身看向林川，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太多他跟你每反应过来，但脸色满是怒视。

“妈的！你......给我杀了他！”

林川扭头身手江婉儿拉起，对方脸颊呼吸不断起伏，脸颊泛起两朵桃红顺势倒着林川怀里，呼吸急促。

看着从巷口持刀砍来的刀疤男和打手，林川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别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