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一看,是沈熠辰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沈熠辰似乎在嘲笑她的样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这让她感觉到了一些难堪。
“他们会把你吃了?”
沈熠辰接着说。
沈予安忽然觉得轻松了些:“说话不腰疼。”
或许是因为沈熠辰的态度缓解了一些紧张情绪。
他先往前走,她默契地跟了上去。
刚进门,就有阿姨过来:“来了啊。”
客厅里一尘不染。
几乎所有装饰都是银白色的。
客厅里没有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规整,却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
阿姨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说道:“饭厅那边。”
沈熠辰和沈予安对视了一眼。
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默契,随即一起朝饭厅走去。
进了饭厅,第一眼就看到主位的男人,穿着灰色休闲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根杂乱无章。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面容俊朗。
这就是沈家的二伯,也是沈熠辰的父亲沈容楚。
他旁边坐着一位穿黑裙子的女人,那是阮卿。
她的面容清秀,眼神温柔,但此时却显得有些忧郁。
显然,这里的气氛并不轻松。
看到他们进来,两人都没有说什么,目光中带着几分沉重。
整个饭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固。
沈予安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沉默的僵局。
而沈熠辰已经坐下了。
他坐下后才好像注意到还站着不动的沈予安,靠回椅背,淡淡地说:“等别人请你坐?”
沈予安看了看沈容楚,见他依然没有表示,便轻轻走到沈熠辰旁边坐下。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现在几点了?”
沈容楚冷冰冰地问道。
沈熠辰回头看向他,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畏缩。
“需要让人帮您看吗?”
这个问题既是回应,也是反击。
沈予安抿了抿嘴,微微垂下眼帘。
她知道,自己的确来晚了。
沈容楚说:“好意思让长辈等你?”
“没有,所以以后也别叫我们来了,路太远,又累人,这儿也没什么五星级酒店的服务。”
沈熠辰同样冷淡地回答。
其实沈予安不明白为啥沈熠辰和他的家人关系如此糟糕。
她认为的家庭应该是温暖和睦的。
家人们围坐在一起,互相分享生活的点滴。
但显然二伯家里的情况不同。
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沉默着,阮卿也很沉默。
她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冷漠,仿佛这一切与她毫无关系。
沈熠辰的话再次激怒沈容楚。
沈容楚的脸上写满了怒意。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是你的爸爸,你就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沈容楚继续说道,“你以为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质问。
“爷爷,你的所有东西不也都是爷爷给的吗?”
沈熠辰笑着看他。
那笑容里带着刺,让人感觉极其不舒服。
仿沈容楚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白酒。
“原来我沈容楚生的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爷爷不过带你几年,你就成这个样子了!”
“跟你学的。”
沈熠辰淡淡地说。
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僵硬,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一般。
这时阿姨推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杯茶水。
沈予安起身接茶水,准备给长辈倒茶。
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喝些茶暖暖身子。”
热水从茶壶里缓缓流出,还带着淡淡的热气。
她耳边就传来了沈熠辰冷冷的声音。
“你来这里是给这对夫妇当佣人的吗?”
沈予安倒茶的手微微一顿。
但她还是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把茶倒完。
她轻轻地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坐下时不由自主地向沈熠辰投去了一个含有不满的眼神。
沈容楚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地说:“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娶了予安,你该珍惜这段婚姻,更加安分点,不要总是去外面招惹那些名声不好、来历不明的女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又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沈熠辰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平淡无奇,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外面的那个女人,我还真考虑过找个时间带回来呢。”
听到这话的瞬间,沈予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自己的丈夫。
她仔细观察着沈熠辰的表情变化。
难道……
自己终于等到了可以离婚的机会了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中闪过,沈熠辰便仿佛察觉到了妻子那期待的目光,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
沈予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了头。
“我告诉你,休想!”
沈容楚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
“别做梦了!”
“好了。”
阮卿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道:“大家再不开始吃的话,食物就凉了。”
这句话显然是直接针对沈容楚所说的。
沈容楚在外人的面前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然而,他却只对阮卿表现出了一丝恭敬和尊重。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吃饭吧。”
说罢,沈容楚便先动起了筷子。
其他人见状,才敢纷纷开始进食。
整个场面似乎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沈予安在心底里长舒了一口气。
餐桌上,除了偶尔传来的餐具碰撞声外,大家都不再说话。
家里的规矩是在吃饭时不讲话。
因此,大约四十分钟后,这顿饭就这样静静地结束了。
按照惯例,小辈们往往需要在家里多待一会儿。
于是,沈熠辰就被沈容楚叫到了楼上去了。
而沈予安则陪着阮卿一起坐在了楼下。
此刻,阮卿正全神贯注地修剪着花盆里的几片绿叶。
她并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安静得只剩下眼神在不断移动。
整个客厅弥漫着一种异常冷淡的气氛。
当阮卿剪掉了一些多余的叶子之后,那些叶子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正当她准备弯腰去捡起地上的残叶时,只见一旁的沈予安迅速上前将其拾起。
相比之下,年轻人的动作确实比中年人要敏捷得多。
阮卿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她做完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