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亲自带队去!”赵老栓激动得胡子直抖,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最后,林默的手指重重敲在代表粮仓的位置:“有了粮,存不住,等于没有!腌菜、晒干的老法子不够!我们要推广更有效的储存方法!”
***深窖储粮:**“选地势高燥、土质紧密的地方,深挖地窖!窖壁用火烤干,铺上干草和石灰防潮。窖顶用厚木板和夯土密封,留小通风口。冬暖夏凉,隔绝虫鼠!”
***腌渍升级:**“肉、鱼、野菜,用足量的粗盐(硝冰生意换购)揉搓腌制,压实入坛,盐水封口!必要时,加入少量硝冰辅助降温防腐(需谨慎控制量)。”
***烟熏法:**“在避风处搭建专门的熏房!用松柏枝、果木屑等慢火熏烤处理过的肉、鱼。烟熏不仅能防腐,还能增添风味,延长保存期数月!”
***干制与粉化:**“野菜、蘑菇、甚至部分块茎,洗净切片,在通风干燥处彻底晒干或烘干,磨成粉!易储存,便于携带,煮糊糊极佳!”
“周师傅,深窖的结构和密封,需要您把关!熏房的搭建,也请您设计!”林默看向周木匠。周木匠立刻点头:“放心!保管让耗子都钻不进去,烟走得顺畅!”
“铁柱哥,猎获的肉,优先供给熏房和腌渍!皮毛硝制好,也是御寒物资!”
“栓叔,组织妇孺,大规模采集可食野菜、蘑菇(需铁柱哥或经验老人严格辨识无毒!)、野果,该晒的晒,该腌的腌!”
“狗娃,你负责带孩子们收集松针、柏枝、果壳,熏房要用!”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将整个青石村如同精密机器般调动起来!生存的压力,转化的动力是惊人的。
接下来的日子,青石村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大生产”状态。
山林中,赵铁柱如同幽灵般穿行,带领着几个胆大心细的后生,在选定的兽径、水源地附近,布下一个个致命陷阱。重力落石陷阱的机关被伪装得天衣无缝;深井陷阱底部闪烁着寒光的倒刺令人胆寒;改良的套索如同潜伏的毒蛇。很快,第一波收获就让人惊喜:一头被落石砸断脊梁的成年野猪,两只掉入深坑被刺穿的狍子,还有数只被毒饵放倒的野兔山鸡!血腥气弥漫,却带来了丰盛的肉食!村民们兴奋地将猎物拖回村,剥皮剔骨,肥厚的野猪肉被大块分割,一部分立刻送入新建的熏房,松柏枝燃烧的烟气袅袅升起;一部分抹上珍贵的粗盐,压入陶缸;内脏和碎骨则被小心收集,熬煮成浓稠的肉汤,给最虚弱的老人孩子补身体。
溪流和水塘边也热闹非凡。周木匠带着妇孺们编织的拦河网和迷魂阵被小心布下,地笼和鱼篓沉入水底。第二天清晨起网时,收获颇丰!活蹦乱跳的鱼虾在网中挣扎,银鳞闪烁。虽然多是巴掌大的鲫鱼、鲤鱼和河虾,但数量可观!妇人们麻利地刮鳞去内脏,小鱼小虾直接晒成鱼干,稍大些的则抹盐腌制或送入熏房。鱼汤的鲜香开始飘荡在村子上空,补充着珍贵的蛋白质。
最振奋人心的消息来自村东头!在狗娃的带领下,赵老栓和一群妇孺果然在那片撂荒的坡地上,发现了一大片匍匐生长的藤蔓!挖开板结的土层,一个个拳头大小、沾满泥土的纺锤形块茎被小心地刨了出来!皮色暗红带紫,正是番薯(红薯)!虽然个头不大,数量却不少!更令人惊喜的是,在另一个背风的山坳里,又发现了几株茎叶枯黄的马铃薯(土豆)植株,挖下去,下面结着一窝大小不一的土黄色块茎!
“是它!就是它!”林默拿起一个沾着泥土的番薯,激动得手指微颤。虽然只是野化或遗留种,产量和品质无法与现代品种相比,但这意味着希望!意味着一种能在贫瘠土地上高产、易储存的救荒作物,在青石村扎下了根!
“快!小心收好!选品相好、无损伤的做种!剩下的,今晚就煮了尝尝!”赵老栓的声音都在发抖。当晚,篝火旁,烤熟的番薯散发出诱人的甜香,煮熟的土豆绵软粉糯。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品尝着这陌生的食物,入口的甘甜和饱腹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眼睛!这不起眼的土疙瘩,真的能当饭吃!而且味道很好!
深窖在周木匠的指导下迅速挖掘、加固、防潮处理。第一批晒干的野菜、蘑菇,磨成的粉末被小心储藏进去。熏房里挂满了腌渍过的肉条和鱼干,松柏的烟气日夜不散。粮仓里所剩不多的谷物也被转移进更安全、更干燥的深窖。
青石村上空,不再是单一的绝望气息。肉汤的浓香、熏鱼的咸香、烤红薯的甜香、新腌咸菜的酸香…各种食物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混合着松柏燃烧的烟火气和泥土的芬芳,构成了一曲顽强而丰饶的生存交响乐。村民们的脸上,第一次在深冬时节,普遍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孩子们的嬉闹声也多了起来,围着熏房和深窖的入口好奇地张望。
赵老栓站在棱堡塔下,看着村里炊烟袅袅、听着孩童的欢笑,老泪纵横。他紧紧握住身边林默的手,声音哽咽:“林先生…活了…青石村…活了呀!”
林默的目光扫过忙碌而充满生机的村庄,扫过新加固的围墙和巍峨的棱堡塔,最终落在村外苍茫的山林和蜿蜒的土路上。食物的根基正在夯实,但这丰饶的气息,如同黑夜中最明亮的篝火,必然会引来更贪婪、更凶残的窥视。
“栓叔,”林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让大家抓紧时间享受这顿饱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更硬的仗!”他望向山林深处,仿佛已经听到了黑云寨磨刀霍霍的声响。青石村的丰饶,已不再是秘密,下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一次,青石村将不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磨亮了爪牙、填饱了肚子的…守山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