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教我写情歌?

手机屏幕上“ICU病房”的刺眼字样和医生急促的声音,像一把冰锥凿穿了沈微摇摇欲坠的世界。父亲病危!呼吸衰竭!需要她立刻赶到!

“爸爸……”一声破碎的呜咽冲破被束胸带紧锁的喉咙。巨大的恐慌瞬间压倒了所有伪装和顾虑。她猛地直起身,不顾胸腔被勒紧的剧痛和强烈的窒息眩晕感,双手疯狂地伸向背后,试图解开那该死的、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束胸带!

“沈微!你干什么?!”夏岚听到动静冲进浴室,看到沈微状若疯狂地撕扯着背后的束胸带,脸色骤变!

“岚姐!医院!爸爸……爸爸不行了!”沈微的声音嘶哑绝望,带着濒死的哭腔,“快!帮我解开!我要去医院!”

夏岚的脸色瞬间也变得惨白如纸。她当然知道沈建国对沈微意味着什么,那是她最后的软肋,也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唯一支柱!如果沈建国真的出事……夏岚不敢想沈微会变成什么样,“沈唯”的人设堡垒会在瞬间崩塌成怎样的废墟!

“该死!”夏岚低咒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媒体探班、品牌考察,扑上去帮忙撕扯那勒死人的布条。两人手忙脚乱,指甲刮过沈微背后敏感的皮肤,留下道道红痕。束胸带被粗暴地解开,如同卸下了一层沉重的枷锁,沈微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快!换衣服!我去叫车!”夏岚当机立断,冲出去打电话。

沈微胡乱地套上宽松的帽衫和裤子,束胸带留下的深紫色勒痕在领口若隐若现,她也顾不上了。她抓起手机和那个至关重要的药瓶,跌跌撞撞地冲出浴室。

然而,就在她拉开酒店房门的一刹那,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的死神,无声无息地堵在了门口。

顾时砚。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休闲装,外面随意披着一件长款薄风衣,发梢还带着室外的湿气,显然是刚从片场或是别处赶来。他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乐谱,姿态闲适,仿佛只是来讨论工作。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却如同寒潭般冰冷幽深,精准地捕捉着沈微脸上未干的泪痕、眼中灭顶的恐慌、以及……领口下那来不及完全遮掩的、刺目的深紫色勒痕。

他目光扫过她手中紧握的药瓶,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这么晚了,要去哪?”顾时砚的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他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门口,也挡住了沈微唯一的生路。

沈微的心脏骤停!巨大的恐惧和父亲病危的焦灼让她几乎失去理智:“让开!我要去医院!我爸爸……”

“沈建国先生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顾时砚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预报,“急性呼吸衰竭,情况确实危急。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牢牢锁住沈微瞬间僵住的脸,“我已经联系了国内最好的呼吸科专家组,正在线上会诊。必要的抢救措施,医院会全力执行。你现在过去,除了添乱,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晃了晃手中的乐谱,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追光者》有一段关键的情感升华段落,需要一首极具爆发力和感染力的情歌作为插曲。导演催得紧,灵感稍纵即逝。”他微微侧身,示意沈微看向他身后虚掩的房门——那是隔壁,他专用的、配备了顶级音乐设备的套房。“现在,跟我过来。把这段音乐定下来。”

沈微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时砚!他知道了!他连爸爸的名字、具体的病情都一清二楚!他甚至……阻止她去见可能最后一面?!

“不……顾老师!求求你!我必须去!我爸爸他……”沈微的眼泪汹涌而出,声音带着崩溃的哀求,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慌和愤怒而剧烈颤抖。

顾时砚却无动于衷。他向前迈了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将沈微笼罩。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从她泪流满面的脸,滑到她因为激动和痛苦而剧烈起伏的胸口(那里没有了束胸带的禁锢,起伏的弧度在宽松衣物下隐约可见),最终落回她那双盛满了绝望和哀求的眼睛上。

“沈唯,”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蛊惑,却又带着淬毒的冰冷,“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你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沈微手中那个药瓶,和她领口下狰狞的勒痕。“是去面对那些等着把你撕碎的镜头和目光?还是……抓住唯一能让你父亲活下去的资源?”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沈微冰凉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如同恶魔的交易:

“你的音乐,就是他的呼吸机。弹得好,唱得好,他就有最好的专家,最好的药。否则……”他故意停顿,留下令人窒息的空白,目光扫过她颤抖的唇,“……氧气,是会耗尽的。”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微的心上!他用她父亲的命,用她最大的软肋,作为筹码,将她牢牢钉死在这个夜晚,钉死在他身边!

夏岚叫的车到了楼下,疯狂按着喇叭。电话也急促地响起,是医院再次催促。

沈微站在门口,身体僵硬如冰雕。一边是父亲垂危的生命线,一边是顾时砚冰冷无情的威胁和掌控。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像两股巨力,疯狂撕扯着她的灵魂。

她看着顾时砚那双深不见底、掌控一切的眼睛,看着他手中那叠象征着父亲救命稻草的乐谱,又感受着口袋里那个冰冷的药瓶和胸口残留的、如同刀割般的勒痕剧痛……

没有选择。从来都没有。

沈微闭上眼,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好……我……写……”

她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奔向父亲床前的最后机会,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木偶,麻木地、一步一步地,跟着顾时砚,走进了他那间如同华丽囚笼般的套房。

套房内灯光温暖,昂贵的音响设备静默着,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皮革气息。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璀璨,却照不进沈微冰冷绝望的心底。

顾时砚将乐谱放在房间中央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上,姿态优雅地坐下,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黑白琴键上,敲下几个零散而冰冷的音符。

“这里,”他指着乐谱上一段标注着“情感爆发点”的空白,“需要一段撕裂又重生的旋律,歌词要直击灵魂,表达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飞蛾扑火般的绝望爱意。”他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沈微,“就像……你现在的心情,嗯?”

沈微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身体微微发抖。父亲的病危通知书仿佛就在眼前,ICU的警报声在脑海里尖锐回响,束胸带留下的剧痛和顾时砚冰冷的威胁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更遑论创作。

“我……我不会……”她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

“不会?”顾时砚微微挑眉,指尖在琴键上滑过一串流畅却带着压抑感的音符,“那就学。”

他站起身,走到沈微面前。强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塞进沈微冰凉僵硬的手中。然后,他绕到她身后。

沈微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高大的身躯贴得很近,温热的体温隔着衣物传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他的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按在了沈微因为恐惧而僵硬的左边肩胛骨上!**另一只手,则越过她的肩膀,**覆盖在她握着笔的、冰凉颤抖的手背上!**

他的掌心温热,甚至有些烫,紧紧包裹住她的手,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强迫她的手指握紧那支笔。

“来,”顾时砚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淬毒,“我教你。”

他的身体紧贴着她,下巴几乎抵在她的发顶。他的手掌带着她握笔的手,在空白的五线谱纸上移动,强迫她写下第一个音符。

“感受这种……被逼到绝境的窒息感,”他的声音如同催眠,手指微微用力,带着她的笔尖在纸上划下一条向上挣扎、又陡然坠落的旋律线,像极了心电图上的垂死挣扎,“就像你父亲此刻的呼吸……”

沈微的身体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痛苦和屈辱让她几乎站立不住!她想挣脱,想尖叫,想将手中的笔狠狠扎进他掌控一切的手!

“然后是……明知是深渊,却不得不跳下去的绝望……”顾时砚的声音继续着,带着她的手写下更加沉重、压抑的音符组合,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她肩胛骨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就像你……不得不留在这里,取悦我……”

他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她冰凉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最后……是那点……微弱得可怜,却又固执燃烧的……爱和希望?”他的手指带着她的笔,画下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韧性的高音音符,然后,他的指尖,状似无意地、带着灼热温度地,轻轻擦过沈微颈侧那光滑无痕、此刻却因为极度激动而微微凸起跳动的血管!

“就像你……现在的心跳?”

“!”

沈微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那被触碰的血管位置,正是男性喉结的所在!他指尖的温度和那精准的触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所有的伪装!巨大的暴露感和羞耻感灭顶而来!与此同时,父亲在病床上艰难呼吸的画面和顾时砚冰冷的威胁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悲鸣,终于冲破了沈微被痛苦锁死的喉咙!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向前一倾,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

她挣脱了顾时砚的掌控,踉跄着扑倒在冰冷的钢琴盖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琴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剧烈的咳嗽伴随着无法抑制的干呕席卷而来,眼泪和冷汗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

顾时砚站在原地,看着趴在钢琴上剧烈颤抖、崩溃呜咽的沈微。他缓缓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颈侧肌肤的细腻触感和那狂乱脉搏的跳动感。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观察实验体反应的兴味,和一丝……终于将猎物逼到悬崖边缘的、残酷的满足感。

他拿起那份只写了几笔的乐谱,看着上面那扭曲挣扎的旋律线,如同欣赏一件杰作。

“看来……”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如同最终的审判,“这情歌的滋味……你已经尝到了。”

他教的不是情歌,是绝望的滋味。用她父亲的命做音符,用她的恐惧和屈辱做旋律,在她濒临崩溃的灵魂上,谱写着最残忍的乐章。窗外的万家灯火,映照着套房内这场无声的、以爱为名的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