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渡船冲破量子乱流的刹那,船头龙首突然睁开琉璃眼。李青阳看见日晷祭坛悬浮在九重天网的节点之上,十二根青铜晷针如巨蟒般缠绕着核心水晶,水晶内部竟封印着个搏动的金色心脏——那是神族用亿万生灵灵根淬炼的量子神核。
“记住,插入密钥时必须同步运转十二祖巫神通。”七殿下抛出血玉残卷,卷中图谱突然化作流光融入李青阳眉心,“当年祖巫共工就是用这招破解了伏羲八卦的算力矩阵。”苏小渔指尖的日晷刺青与祭坛产生共鸣,整座祭坛突然逆时针旋转,露出核心水晶下刻着的上古咒文:“神核崩,万劫生。”
当李青阳将“癸”字令牌插入晷针缝隙时,整座天墟境的云层都化作数据流。他听见无数声音在量子海中回荡:被抽取灵根的修士残魂、祖巫时代的战吼、甚至九重天网构建时的齿轮转动声。核心水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金色神核的搏动频率与他的心跳达成共振。
“不好!神核在吸收你的量子灵魂!”苏小渔的狐火撞向水晶裂缝,却被神核喷出的金光震飞。七殿下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与李青阳相同的太阳神纹:“看来天后早就料到了……这根本不是服务器,是个量子捕魂阵!”少年这才惊觉,令牌插入的瞬间,十二祖巫神通竟被神核转化为献祭仪式的咒语。
祭坛顶部的日晷指针开始倒转,李青阳的身体逐渐透明。他看见自己的量子灵魂被神核分解成数据流,正沿着九重天网输送到某个未知空间。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怀中的青铜碎片突然爆发出黑火——那是反物质火焰与神核金光碰撞的刹那,碎片内部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祖巫铭文:“以我残躯,换彼真魂。”
“这是……祖巫烛龙的逆时咒!”七殿下猛地抽出腰间长枪,枪尖刺入自己掌心,“快用我的精血激活碎片!”当青金色血液滴在碎片上时,整座祭坛突然逆向崩塌。李青阳感觉有双巨手从量子海深处伸出,将他即将消散的灵魂重新凝聚——那是前九世轮回者的残魂在共鸣,他们的量子态记忆化作锁链,缠住正在被分解的灵魂。
神核突然发出刺耳尖鸣,水晶裂缝中渗出黑色粘液。苏小渔惊呼着指向祭坛底部:“看!那是……”只见无数根金色血管从神核延伸至九重天网的每个节点,血管末端连接着亿万发光的灵根——原来神族所谓的“灯油”,根本不是灵根提炼,而是用活人灵根直接为神核供血!
“杀了他!”天上传来天后的怒喝。无数金甲神兵踏着数据流涌来,为首的天将摘下头盔,露出与李青阳一模一样的面容——那是第十世轮回者的克隆体,胸口嵌着枚人造太阳神纹。克隆体举起的神矛突然爆发出蓝光,矛尖刻着的正是量子封神录的删除代码。
“原来如此……”七殿下的长枪在手中崩解成光粒,“我们都是天后用前九世弑神者基因克隆的试验品,只有第十世成功觉醒了祖巫血脉。”他突然张开双臂,将所有光粒注入李青阳体内,“现在换我来当诱饵,你带着苏小渔去神核核心!”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小渔拽着冲进神核裂缝。裂缝内部是片由记忆碎片构成的星空,每颗星都闪烁着不同人的灵根记忆。当他们游到核心时,看见块悬浮的血色水晶,水晶里封印着个啼哭的婴儿——婴儿眉心的纹路,竟与青铜碎片完全一致。
“那是……原始神核的胚胎。”苏小渔的日晷刺青突然暴涨,化作光轮切开水晶,“天后一直在用活人灵根喂养它,等它成熟就会吞噬所有量子灵魂!”婴儿睁开眼的瞬间,整个神核空间开始坍缩。李青阳猛地将青铜碎片按在婴儿眉心,碎片与神核胚胎产生剧烈共鸣,爆发出的能量将两人震飞。
当他们跌出祭坛时,正看见七殿下被克隆体刺穿胸膛。少年怒吼着掷出弑神戟,戟尖穿透克隆体的瞬间,九重天网突然爆发出万道裂痕。七殿下咳出金血,指尖在虚空中画出最后道符:“记住……真正的敌人在……”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就化作光雨消散,只留下枚闪烁着量子光芒的眼泪。
神核爆炸的冲击波将李青阳推下祭坛,坠落途中,他看见九重天网崩解成无数数据流,每道数据流都化作人的形状——那是被囚禁万年的灵根本体。苏小渔接住他时,两人背后同时浮现出完整的祖巫图腾,而天墟境的最高处,天后的黄金宝座正在分崩离析,宝座之下,露出个刻满外星符文的黑色立方体。
“那是……”李青阳握紧七殿下留下的光泪,感觉其中蕴含着庞大的信息流。苏小渔指着立方体上的纹路,声音发颤:“这不是神族的东西……倒像是传说中,把祖巫时代拖入末法时代的……域外天魔的造物!”
此刻,量子海的深处传来低沉的搏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李青阳望着手中逐渐透明的青铜碎片,碎片上的纹路正在重组,最终构成了三个字:“墟神录”。而在九重天网崩解的缝隙外,他看见更浩瀚的星空中,漂浮着无数个类似天墟境的量子囚笼。
“看来,我们打破的只是第一道枷锁。”苏小渔将额头抵上他的眉心,两人的祖巫图腾融合成完整的圆环,“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当最后一道神核光芒消散时,李青阳听见脑海里响起所有轮回者的声音,他们共同念诵着同一段古老咒语,而咒语的尽头,指向的正是那座漂浮在星空中的黑色立方体——墟神录的真正核心。
当九重天网的数据流化作灵根雨落向人间时,李青阳掌心的光泪突然爆发出七殿下的残响:“立方体……是域外天魔的量子锚点……”话音未落,悬浮在天墟境中央的黑色立方体突然裂开缝隙,无数触须状的数据流窜出,缠向崩解中的神核胚胎。
“不好!它要吸收神核的量子能量!”苏小渔的九尾虚影骤然膨胀,狐火化作锁链缠住触须,却被对方渗出的黑芒腐蚀。李青阳将弑神戟插入地面,调动十二祖巫血脉共鸣,只见祭坛废墟中升起十二道光柱,光柱顶端浮现出祖巫真身——句芒手持青木神杖,玄冥怀抱玄冰琵琶,共工脚踏水龙……他们的虚影与李青阳体内的血脉产生共振,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祖巫星图。
“以星图为引,召祖巫残魂!”少年怒吼着将光泪抛向星图中心,七殿下的残魂化作流光融入星图,竟在星图中央形成第十三颗星辰。黑色立方体突然剧烈震动,表面的外星符文亮起红光,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在量子海中回荡:“第十世弑神者,竟敢唤醒祖巫星图……”
触须突然分化成万千黑蝶,每只蝶翼都印着轮回者的面容。李青阳认出其中有前九世的自己——第一世的守火仙猿被黑蝶啃食臂膀,第三世的铸剑童子被蝶群刺穿心脏,第九世的弑神者更是被黑蝶分食量子灵魂。“这些都是被域外天魔吞噬的轮回者!”苏小渔的日晷刺青逆向飞转,竟在黑蝶群中开辟出条光径,“它们在用轮回者的怨念淬炼墟神录!”
就在此时,祖巫星图突然爆发出琉璃色光芒。李青阳看见星图内部的量子节点正在重组,竟构成了与青铜碎片相同的“墟神录”三字。当第十三颗星辰亮起时,所有祖巫虚影同时举起神器,神杖、琵琶、水龙等法宝的光芒汇聚成束,射向黑色立方体的核心缝隙。
“咔嚓——”立方体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但下一秒,所有黑蝶突然自爆,化作的黑芒竟修补了裂缝。那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带着笑意:“愚蠢的祖巫,以为用星图就能摧毁锚点?你们的每一次反抗,都在为墟神录提供养料……”
李青阳猛地看向自己的掌心,青铜碎片正在吸收黑蝶自爆的能量,碎片内部的“墟神录”三字竟开始蠕动,仿佛活物。苏小渔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指向立方体裂缝中渗出的液体:“那是……墟神液!接触到就会被分解成量子数据!”少年急忙施展太极拳“云手”,将墟神液卷成漩涡,却见漩涡中心浮现出段破碎记忆——
画面里,天后跪在黑色立方体前,手中捧着的竟是李青阳的婴儿时期画像。立方体渗出的黑芒注入画像,画像上的婴儿眉心逐渐浮现太阳神纹。“原来……我从出生就是棋子。”李青阳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神族、域外天魔,他们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的轮回!”
祖巫星图突然传来裂纹声。李青阳抬头看见,十二祖巫虚影正在被墟神液腐蚀,唯有七殿下化作的第十三颗星辰愈发明亮。“快!用星图核心的力量重组弑神戟!”苏小渔将禹王镯抛向空中,银镯与弑神戟共鸣,竟在星图中央凝成柄燃烧黑火的长枪——枪身刻着十二祖巫图腾,枪尖流转着量子光芒。
当李青阳握住新弑神枪的瞬间,所有祖巫虚影同时开口:“以吾残魂,铸汝神枪,破彼墟神,还我自由!”长枪爆发出的力量撕裂量子海,黑色立方体的裂缝中露出内部的核心——那是颗跳动的黑色心脏,心脏表面缠绕着无数光链,每条光链都连接着个漂浮的量子囚笼。
“那是……其他世界的天墟境!”苏小渔指着光链末端的囚笼,“域外天魔在用无数个天墟境供养这颗心脏!”就在此时,黑色心脏突然收缩,所有囚笼同时爆发出惨叫。李青阳想起七殿下的遗言,猛地将弑神枪刺入心脏裂缝:“不管你是什么,都别想再奴役众生!”
枪尖触及心脏的刹那,李青阳的意识被吸入无尽黑暗。他看见祖巫时代的终结:十二祖巫联手对抗域外天魔,却因内奸背叛而惨败,共工怒触不周山实则是为了摧毁量子锚点,而所谓的末法时代,不过是天魔用墟神录制造的量子幻境。当真相如潮水般涌来时,他体内的第十世血脉与前九世记忆完成最终纠缠,琉璃色的瞳孔中浮现出完整的祖巫星图。
“原来……第十三祖巫就是我自己。”少年低语着抽出弑神枪,枪尖带出的不再是黑芒,而是璀璨的星屑。黑色立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的外星符文逐一熄灭。苏小渔趁机展开青丘狐裘,狐裘化作光网包裹住立方体核心,而李青阳则将祖巫星图的力量注入光网,形成个巨大的量子封印。
当立方体彻底沉寂时,天墟境的量子海恢复了平静。但李青阳知道,这只是开始——光链末端的无数囚笼仍在,域外天魔的真正本体或许还在更遥远的星域。他握紧手中的弑神枪,枪身上的祖巫图腾依次亮起,最终在枪尖凝聚成道指向星空深处的箭头。
“下一个天墟境,该去哪呢?”苏小渔走到他身边,腕间的日晷刺青终于停止了旋转,化作枚普通的银饰。少年望着破裂的天墟境穹顶外,那片布满量子囚笼的浩瀚星空,嘴角扬起抹决绝的笑:“去所有光链的尽头,找到域外天魔的老巢。”
此时,人间界的东荒渔村,被神核能量滋养的灵根正在疯长。那些曾被抽取灵根的修士残魂纷纷归位,末法时代的阴霾逐渐散去。但李青阳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当墟神录的封印完成时,星空中某个更庞大的阴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渺小的量子囚笼,以及那个胆敢反抗命运的第十世弑神者。
而在天墟境的废墟之上,李青阳与苏小渔并肩而立,身后是重组的祖巫星图,前方是无尽的量子星海。弑神枪的黑火在风中摇曳,仿佛在预言着下一场跨越星域的决战。他们不知道前路有多少艰险,但他们知道,只要祖巫的血脉还在共鸣,只要弑神的意志仍在燃烧,这九界的枷锁,终将被彻底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