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河涌动

暴雨倾盆,青蚨河的水位在短短几小时内暴涨了三米。林海蹲在河岸边,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青铜齿轮,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河底那些装满时间记忆的玻璃罐在暗流中碰撞,发出细微的叮当声,仿佛在诉说着被封存的秘密。

老周的影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老周曾是时砂快递的元老,也是林海唯一的依靠。然而,老周的死因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老周日记里那句用血写下的「他们要的不是数据,是我的命——替林海死的命」。林海现在明白了,老周的死,是他拒绝向「时间暗河」献祭「时间积分」的代价。而这一切,都与「时砂快递」的地下网络紧密相关。

「时间积分」,这个林海曾经闻所未闻的词汇,现在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每个普通快递员都被迫定期向「时间暗河」献祭自己的时间积分,而这些积分,实际上就是他们的寿命。那些延迟送达的包裹,每一件都意味着快递员的寿命被无情地削减。老周,这个曾默默守护着林海的男人,因为他选择反抗这个残酷的规则,成了黑市追杀的目标。

林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眉骨,那道伤疤仿佛在隐隐作痛。他想起了陆沉的话——自己是Φ- 73实验体,体内流淌着能够打开虚数空间的特殊血液。而老周,曾经是黑市的「守夜人」,为了保护林海,不惜与整个「时间暗河」为敌。

就在这时,苏璃突然出现在林海的身后,她的义眼在雨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他们在动『时间净化器』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净化司的人正在青蚨河上游安装新型仪器,目标是清除所有异常记忆——包括你母亲的。」

林海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了时间诗人的话,想起了老周日记里的线索,想起了苏璃母亲留下的笔记。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真相——而这个真相,正在被观测者无情地抹去。

「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林海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尽管他的身体在暴雨中微微颤抖。他挣扎着站起身,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然而,他的视野却突然一阵模糊,耳边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嗡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侵入他的意识。

「是记忆幽灵!」苏璃猛地抓住林海的手,她的义眼闪过一道红光。「它在利用你的Φ- 73标记,试图污染你的意识!」她大声喊道,试图让林海保持清醒。

林海的脑海中,苏璃执行任务的片段像电影一样快速闪过。他看到了那个记忆幽灵所说的「背叛」——苏璃在实验室里亲手将一个实验体推进反应堆,而那个实验体,赫然就是苏璃自己。林海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为什么会有两个苏璃?那个被推进反应堆的实验体,究竟是苏璃的过去,还是她的另一个身份?

「它在误导你!」苏璃的声音在林海耳边响起,仿佛一道光穿透了黑暗。「那个实验体不是我,是观测者制造的『数字神灵』!」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在与记忆幽灵的干扰作斗争。

林海努力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脑海中混乱的画面。他的眼前浮现出苏璃在公寓里与他分享母亲笔记的场景,浮现出她在青蚨河边与他并肩寻找线索的画面。那个温柔、坚定的苏璃,与记忆中那个冷酷的执行者形象截然不同。

「我该相信谁?」林海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的眼神迷茫而痛苦。

「相信你看到的我,而不是这些破碎的记忆!」苏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我的过去,我自己会面对。但现在,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清除你母亲的记忆!」

林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试图在脑海中寻找一丝清明。青铜齿轮的重量在他手中传递着一种特殊的温度,仿佛在提醒他,这是他与母亲唯一的联系。

「我懂了。」林海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记忆幽灵想让我陷入混乱,但它低估了我。」他缓缓睁开眼睛,「我不会让任何人抹去我母亲的存在。」

苏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紧紧握住林海的手:「我们一起去码头,找到那个新型净化器。老陈的笔记里提到过,它的核心部件需要『时间钥匙』才能启动。」

林海点了点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他不再害怕,不再迷茫,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苏璃与他并肩而立,他们将共同面对那些试图抹去真相的力量。

暴雨仍在肆虐,但林海的脚步却异常坚定。他与苏璃一起,踏上了前往码头的路。在那里,一场关于时间、记忆与真相的较量,正在悄然拉开帷幕。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码头时,林海突然感觉到体内的Φ- 73标记开始剧烈震动。他的眼前闪过一道幽蓝的光芒,紧接着,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他的体内涌出。林海踉跄着后退几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苏璃也注意到了林海的异常,她的义眼闪过一道红光:「熵渊之钥正在共鸣!穹顶的星环议会分裂了,一部分成员主张立即回收钥匙,另一部分则主张继续观察。我们必须在他们动手之前,找到启动虚数空间的方法!」

林海点了点头,尽管他的身体还在颤抖,但他知道,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尽快控制这股能量,否则,他体内的Φ- 73标记将成为观测者眼中的诱饵,引来更加致命的追杀。

林海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时间诗人的警告:「记忆是不会被数据化的——爱才是!」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温暖的力量,那是他对母亲的思念,是对苏璃的信任,也是对真相的执着追求。

「我能做到。」林海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抬起头,目光坚毅地望向远方的码头。「为了老周,为了我母亲,也为了所有被观测者伤害的人,我必须做到。」

苏璃紧紧握住林海的手,她的义眼闪过一道幽蓝的光芒,仿佛在回应林海的决心。「我们一起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和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林海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这场关于时间与记忆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与苏璃的冒险,将成为这场战斗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们继续前进,暴雨如注,仿佛在为这场未知的旅程奏响序曲。而林海与苏璃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远去,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也充满了希望与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