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宫职业病犯了
- 小卡拉米穿越之整顿后宫
- 沐槿有礼了
- 2547字
- 2025-07-07 12:49:29
三天后,天还没亮透。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凤冠霞帔。只有一辆灰扑扑、疑似二手市场淘来的青帷小车,停在苏府最偏僻的角门。一个面瘫如AI、眼神锐利如X光的太监,像塞快递包裹一样,把只穿着半旧藕荷色裙子、头上插根素银簪子的苏静瑶,塞进了车里。
车轮骨碌碌,驶向那座晨曦中如同巨大怪兽的宫城——传说中的妃嫔屠宰场。
没有册封,没有欢迎仪式。苏静瑶像个不受欢迎的快递,被精准投递到皇宫西北角的“听雨轩”。
名字挺文艺,现实很骨感。院墙掉皮掉得像得了皮肤病,门窗歪斜,在寒风里发出“吱呀~好惨~”的BGM。杂草丛生,枯树张牙舞爪。唯一的水源是口长满绿毛、散发土腥气的井。负责伺候她的,是两个同样被“流放”的老宫女:一个李嬷嬷,沉默如扫地机器人;另一个张嬷嬷,嘴碎得像开了弹幕,专讲恐怖故事:“前头柳美人……啧啧,就因为账!剐得哟……那声儿……惨呐……”
苏静瑶:……谢谢,有被安慰到。
她缩在冷宫最角落,立志做一粒不起眼的尘埃。食物像猪食?忍!张嬷嬷的“账目恐怖片”?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必须的!苟住!活下去就是胜利!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场倒春寒的暴雨,让听雨轩本就脆弱的屋顶彻底摆烂。屋里下起了中雨,墙角长出了青苔,被褥能拧出水。
李嬷嬷愁容满面:“姑娘……这……得去内务府报修啊……要料子……要工匠……”
内务府?苏静瑶心里警铃大作。出安全区?危险!
张嬷嬷适时插入恐怖片旁白:“报修?嘿嘿……上次西苑王采女去报修……回来就吊房梁上了……账!又是账!说她多报了二两银子……嘿嘿……二两银子一条命呐……”
“账”字再次精准打击!苏静瑶汗毛倒竖。但看着屋里水漫金山,再看看李嬷嬷绝望的眼神,在绝境中“噗嗤”冒了个泡。
“我……我去!”苏静瑶视死如归。
通往内务府的路,像通往BOSS老巢。宫墙高耸,宫人个个低头疾走,空气里弥漫着“别看我,我啥也不知道”的紧张。
内务府偏房。一个蓝袍太监,翘着二郎腿,捧着茶杯,眼皮都不抬一下听苏静瑶描述听雨轩的“水帘洞”奇观。
“听雨轩?”太监终于撩了下眼皮,满脸嫌弃,“那破地方?晦气!年年修年年漏!费那劲儿干嘛?”他吹了吹茶沫,“等着吧。料子紧,工匠忙。排队!”
“公公,雨太大了,实在住不了人……”苏静瑶卑微恳求。
“通融?”太监嗤笑,“规矩就是规矩!等着!”挥手赶人。
苏静瑶心凉半截。绝望之际,目光扫过太监案头——一本摊开的册子露出边角:《辛酉年三月物料支取录》。
账本!
职业雷达瞬间启动!不不不!不当牛马!苏静瑶恨不得跪下来求自己不要再瞥那个账本了!这一世放过自己吧!活不过片头曲的命运,为什么还要看到账本!难道还要对皇上开启经济责任审计吗!
可是,就那么匆匆几瞥,她那被高强度审计淬炼过的钛合金狗眼,瞬间捕捉到几个辣眼睛的关键词:
“癸卯日,支桐油五十斤,青瓦三千片,修缮……听雨轩顶?”(落款:半个月前!可昨天还在漏雨!油呢?瓦呢?被耗子吃了?!)
“支银二百两,采买苏木、朱砂、金箔等物,供……清心殿绘制壁画用。”(清心殿?去年新修的暖阁!可这时间……三年前?!采购穿越了?)
“丙申日,支上等云锦十匹,宫花五十朵,供……浣衣局浆洗宫女节庆添妆?”(浣衣局宫女穿云锦?戴宫花?年度笑话冠军非你莫属!)
混乱!错位!荒谬!贪腐!
她强压怒火,指甲掐进手心,抬手将头上唯一的银簪摘下来,放到离蓝袍太监很近的小铜盒里,“李总管,这雨季马上就要来了,我虽然不受皇上待见,但是我也是皇上的女人,如果传出去明明修缮了的房屋,还因为漏雨让人风寒生病的话,我不怕死,那如果是瘟疫,岂不连累整个皇宫?”她眼神向账本方向一瞥,李总管大惊,猛地将账本合上,眼珠子一转,灿笑道:“娘娘所言极是,明日洒家就让人去看看。”
回到漏水的听雨轩,苏静瑶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张嬷嬷的“剐刑故事”立体环绕,内务府的“魔幻账本”在脑中循环播放。恐惧VS职业愤怒,在她脑子里上演全武行。
“不行!不能想!会死的!”
“可……这账……太侮辱智商了!”
“柳美人就是前车之鉴啊!”
“怪不得,柳美人就是替死鬼!”
去他的架空时代!这特么不就是封建社会!那帮太监的一言一行,无不透漏着两个字“吃人!”
深夜,月光照在她扭曲(纠结)的脸上,一个疯狂又作死的念头,如同黑夜里的探照灯,猛地照亮她的脑洞:内务府的账都这样,柳美人,,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柳美人,可能自己已经被那些太监盯上当作下一个替死鬼了!
想到这,苏静瑶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摸了摸光滑的手臂。想想这副皮囊其实还是很冰清玉洁的,只是从小就不被待见,没有穿金带银,所以朴素的看不出美来。
当夜,铜壶滴漏在空荡的屋子里敲出审计倒计时般的节奏。苏静瑶裹着三条旧棉被,听着小桃在炭盆边絮絮说着“宫里规矩“,突然听见墙头传来瓦片轻响。
她翻身坐起,正看见一道黑影掠过月亮,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五爪蟠龙纹。
“谁?“她瞬间绷紧神经,来人身上凌冽的气场让她直觉这不是普通侍卫。
黑影落地无声,斗笠下露出半张脸,眉骨如刀,唇角却噙着一丝戏谑,像极了分管局长看她出糗时的表情。
“深夜闯宫,可是要被剐的。“苏静瑶故意把“剐“字咬得极重,手却悄悄摸向床头——那里藏着白天从库房顺来的旧账本。
黑影顿了顿,忽然低笑:“听说新来的答应连份例都领不全,倒是有闲心管别人的生死?“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吵嚷。
总管太监李顺提着灯笼闯进来,胖脸上泛着油光:“苏答应,该领这个月的例银了。“他甩着账本,墨迹在纸页上晕成可疑的团块,“照旧是二十两——您看这笔墨纸砚、炭火银霜,哪样不是宫里的恩典?“
小桃刚要争辩,苏静瑶突然按住她的手。接过账本时,她指尖划过纸页上重叠的墨迹:七月领炭三十斤,记银五两;八月领绢布两匹,记银八两...数据像错位的借贷方,在她眼前自动排开审计程序。
“李公公,“她突然轻笑,指尖敲在某行数字上,“这炭价怕是不对吧?上月内务府发的《采买则例》里,一等松炭每斤十七文,三十斤该是五钱一分,您这五两银子...?“
李顺的胖脸瞬间煞白。苏静瑶继续翻页,声音异常冷静:“还有这绢布,江宁织造的贡品每匹例银三两,您记八两——是把自己的茶钱也记进去了?或者...“
她突然抬头,目光如锋利,“是想让我去内务府核对底档?“
黑影在角落微微颔首。
李顺扑通跪下,冷汗浸透官服:“小的糊涂...这就给您补全份例!“他连滚带爬退出去,账本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墨迹,像条被斩断的贪心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