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该死的穿越
- 社畜摄政王:后宅怒整众美男
- 竹汐辞
- 4214字
- 2025-07-09 15:12:06
头痛欲裂。
像是有人拿着电钻在太阳穴里疯狂作业,又像是宿醉三天三夜后被强行塞进了一具陌生的躯壳。无数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蛮横地冲撞着属于“我”——一个名叫林薇的普通社畜——的认知边界。
凤倾凰……凤渊国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柄倾轧……后院侍君……女帝赐婚……萧家嫡子……柳家棋子……
“嘶……”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指尖死死抠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痛楚试图让自己清醒。身下是软得能让人彻底沉沦的锦衾云褥,触手冰凉滑腻的料子,是林薇在奢侈品橱窗外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的顶级云锦。鼻尖萦绕着清雅沉静的龙涎香,这味道,在“林薇”的记忆里,只存在于故宫博物院纪录片那昂贵的解说词中。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意识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一半还停留在格子间里被咖啡渍污染的键盘、堆积如山的报表和上司那张刻薄的脸;另一半却被强行灌入了一个名叫凤倾凰的女人波澜壮阔、杀伐决断的三十年人生。权柄?后院?侍君?女尊?每一个词都在疯狂挑战林薇那根深蒂固的现代三观。
“殿下醒了?”
一道温润低缓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像羽毛轻轻拂过紧绷的神经。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
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拔步床顶,繁复的雕花和垂下的流苏都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微微侧过头,床榻边的脚踏上,跪着一抹素白的身影。
柳清弦。正君。女帝赐婚。柳家棋子。属于凤倾凰的记忆瞬间弹出标签。
他穿着单薄的素色中衣,墨发未束,柔顺地披散在肩背,更衬得颈项纤细脆弱,仿佛一折就断。昏昧的光线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两小片安静的阴影,勾勒出流畅柔和的侧脸线条——一种属于男性的、却毫无攻击性的温润俊美。他双手捧着一件深紫色的外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华贵得刺眼。
社畜林薇的内心弹幕疯狂刷屏:卧槽!活的古装美男!跪着?!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等等……他现在是我老公?之一?不对,按照这世界的说法,我是他妻主?!救命!CPU要干烧了!
柳清弦见我看来,唇角便漾开一丝极浅的笑意,那笑容温顺得没有一丝棱角。他膝行上前,动作轻缓地将那件沉甸甸的、象征着滔天权柄的紫色外袍为我披上。带着薄茧的指尖小心地拂过我的肩头,整理着衣襟,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中衣传来,让林薇的灵魂一阵恶寒的别扭。
“雪天路滑,殿下今日若要入宫议事,还请务必当心。”他低语,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我任由他摆布,像个提线木偶。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接受现实?还是再睡一觉看能不能穿回去?这该死的身体残留的疲惫感沉甸甸地压在四肢百骸,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属于凤倾凰的记忆碎片里,充斥着朝堂博弈的刀光剑影和后院侍君们或明或暗的倾轧,让林薇这个习惯了办公室小打小闹的社畜感到窒息。
柳清弦取过一旁温热的湿帕,仔细为我擦拭脸颊和双手。那温热的触感稍微拉回了一点林薇的神智。他随后拿起一把触手生温的白玉梳,跪坐在我身后,开始梳理我披散的长发。动作极其轻柔,玉梳齿划过头皮带来舒适的按摩感,让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瞬。
寝殿内一时只剩下玉梳滑过发丝的细微声响,炭火偶尔发出“噼啪”一声轻响,更显寂静。
就在这短暂的、几乎让林薇产生一丝“岁月静好”错觉的静谧中,柳清弦梳理发丝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似乎经过了短暂的犹豫,那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压得极低,几乎要被炭火的噼啪声盖过:
“殿下……今日晨起,萧侧君那边……又出了些事端。”
他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旧一丝不苟地将我的一缕长发挽起,声音平稳得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但林薇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里那一丝几不可察的紧绷。
来了来了!后院宫斗剧经典桥段!告状!林薇内心的小人立刻竖起耳朵,属于凤倾凰的记忆也瞬间检索到相关信息:萧锦瑟,侧君,萧家嫡子,张扬跋扈,仗着母家势大在府中横行无忌。
“何事?”我靠在软枕上,闭着眼,模仿着记忆中凤倾凰那带着慵懒和威压的语气问道。林薇则在心里疯狂吐槽:能不能消停点?老娘刚穿越过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呢!
“萧侧君……在‘清辉堂’待客时,不慎失手,打碎了前月女帝陛下御赐的那对‘九彩琉璃并蒂莲盏’。”柳清弦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九彩琉璃盏?女帝御赐?属于凤倾凰的记忆瞬间拉响警报:价值连城,象征荣宠与监视!打碎了?不慎失手?林薇嗤之以鼻:鬼才信!那个萧锦瑟绝对是故意的!这玩意儿碎了,麻烦大了!打工人林薇的PTSD瞬间发作:这算重大工作失误吧?会不会连累我这个顶头上司(虽然我是王爷)?扣工资?不,这鬼地方估计要掉脑袋!
我缓缓睁开眼,侧过身。柳清弦为我绾发的动作被迫停下,几缕未束好的发丝垂落在我颊边。属于凤倾凰的凌厉本能驱使着我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晨起的凉意,轻轻勾起了柳清弦温润的下颌,迫使他不得不抬起眼,对上我的视线。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蕴着一泓清泉,清晰地映出“我”——凤倾凰那张极具压迫感的脸。那泉水深处,一丝极淡的波澜飞快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沉静下去,只剩下恭顺的等待。
“清弦,”我开口,指尖在他光滑的下颌处轻轻摩挲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探究的玩味,林薇的灵魂在尖叫:我在干嘛?!调戏美男?!这动作好油腻!但凤倾凰好像就是这么干的!“这等小事,也值得你亲自告状?”林薇内心补充:虽然这“小事”可能关乎我的项上人头!
柳清弦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他温顺地垂下了眼帘,避开了我的审视,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歉意:“是清弦僭越了。只是……御赐之物非同小可,清弦不敢隐瞒殿下。”他微微侧了侧头,那份温顺之下,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绷紧。林薇看出来了:他在紧张,甚至有一丝恐惧,但极力掩饰。告状是假,试探?还是祸水东引?
空气里的凝滞感更重了。龙涎香的味道也变得有些沉闷。
就在这时——
“殿下!侍卫统领凌风求见!有急事禀报!”殿外侍女刻意提高的通传声带着尖锐的警示意味,瞬间打破了寝殿内微妙的平衡。
柳清弦的动作彻底顿住,眼中的平静碎裂,惊疑一闪而过。
急事?属于凤倾凰的警觉瞬间压倒一切!林薇也一个激灵:刚打碎御赐之物,又来急事?祸不单行?!
“让他进来!”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殿门被猛地推开,凛冽的寒气裹挟着雪花冲入。玄衣侍卫统领凌风大步而入,面色铁青,额角带汗,单膝重重跪地,铠甲碰撞声刺耳:“殿下!请您速移步后园‘听雪轩’!沈侍君……沈侍君他……”
“沈知安?”这个名字在凤倾凰的记忆里很模糊,是几日前刚被送进来的小透明。林薇的心却莫名一沉。
凌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沈侍君……此刻正跪在听雪轩外的雪地里!身上……有重伤!萧侧君院里的管事说……说是沈侍君冲撞了萧侧君今日宴请的贵客……萧侧君下令,让沈侍君在雪地里……跪着‘清醒清醒’!”
“冲撞贵客?清醒清醒?”我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属于凤倾凰的暴虐怒意和属于林薇的现代人正义感瞬间在胸腔里炸开!草菅人命!职场霸凌升级版?!这他妈是故意杀人!那股冰冷的怒火直冲头顶,烧得林薇灵魂都在颤抖,也彻底点燃了凤倾凰这具身体里沉睡的杀伐之气!
柳清弦在我身后倒吸一口凉气,指节捏得发白,脸上是真实的震惊和悲悯。
“备轿!”我猛地站起身,紫色外袍划出凌厉弧线,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冻结一切的森寒,“去听雪轩!”林薇内心咆哮:快!再晚要出人命了!
“是!”凌风冲了出去。
“你也跟着!”我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柳清弦,大步流星地冲出温暖的寝殿,一头扎进漫天风雪之中。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让属于林薇的混乱思维瞬间冷却,也让属于凤倾凰的冷酷意志更加清晰。不管我是谁,今天这事,没完!
没有坐轿。顶着风雪,我带着柳清弦和凌风,踏着积雪疾行。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是唯一的伴奏。靠近听雪轩,几个缩在廊下看热闹的仆役瞬间吓得跪地抖如筛糠。
我的目光,被雪地中央那抹蜷缩的身影死死攫住。
沈知安。
单薄的旧衣,破碎的后背,大片刺目惊心、已经冻结的暗红血渍!他像一片被彻底摧残的枯叶,蜷缩在冰冷的雪地里,乌发结霜,脸色青紫,身体剧烈地、濒死般地颤抖着。雪花落在他长睫上,堆积,又被他细微的抽搐震落。
畜生!林薇的灵魂在怒骂,属于现代人的法治观念和生命敬畏让她怒火中烧!同时,属于凤倾凰的、对自己所有物的绝对占有欲和权威被冒犯的暴怒也汹涌而至!敢动我的人?!
没有任何犹豫,我几步冲入雪地,靴子深深陷入冰冷的积雪。一把扯下身上那件华贵无比、暖意融融的紫貂狐裘披风。
带着体温的、异常厚重的狐裘,像一片最温暖的庇护所,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瞬间将那个在死亡边缘颤抖的少年整个包裹住。
沈知安猛地一震,涣散的眼睛费力地抬起,对上我的视线。那双蒙尘琉璃珠般的眼眸里,是纯粹的恐惧、绝望,还有一丝看到光的茫然。他认出了我,瞳孔紧缩,抖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别怕。”我俯视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雪,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压住一切混乱的力量。林薇努力压下心头的愤怒和不适,告诉自己:先救人!我甚至伸出手,隔着厚重的狐裘,在他因剧痛而弓起的、单薄的脊背上,极轻地拍了一下。安抚受害者,这是基本操作……
沈知安似乎被这简单的两个字和一拍钉住了。他眼中的恐惧依旧浓重,但那份濒死的绝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庇护短暂地冲开了一道缝隙。他停止了徒劳的挣扎,更深地缩进狐裘里,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身体依旧抖得厉害。
我直起身,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凝滞。目光冰冷地扫过廊下那些噤若寒蝉、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的仆役,最终落在身侧垂手肃立、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怒火的侍卫统领凌风脸上。
“凌风。”我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万载寒冰打磨的利刃,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清晰地切割开冻结的空气。
“传本王令——”
声音陡然拔高,裹挟着属于摄政王的滔天威压和属于穿越者林薇的熊熊怒火,在寂静的雪地里轰然炸开:
“自今日起,本王这后院之中——”
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流,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颤抖的头颅,最终定格在听雪轩紧闭的、仿佛藏着毒蛇的门扉上。
“只准哭!”
三个字,字字如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宣告。林薇心想:要哭关起门哭去,别搞出人命!
“不准再见血!”
最后五个字,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万钧冰雹砸落,带着凛冽刺骨的杀伐之气,在漫天风雪中久久回荡,震得所有人肝胆俱裂!无形的威压让跪伏在地的仆役们瞬间瘫软,连飘落的雪花都似乎畏惧地绕开了这片区域。
很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从整顿这无法无天的后院开始!管你是现代灵魂还是古代权王,见不得这种欺凌!林薇(或者说此刻的凤倾凰)的眼神,冰冷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