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欲望的爱情就不是爱情。而没有爱情的欲望则是强奸。》
走在月黑风高的黑夜里,天气突然变得凉快了。风一阵夹杂着一阵,穿过衣服吹起裙摆。夜色中有行色匆匆的人,也有慢慢悠悠的。他们微笑、严肃、急切地带着无视的目光擦肩而过。城市这个巨大的容器,囊括了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人。他们当中有些占据一席,有些游荡流浪,还有一些豪情万丈之后灰头土脸地折回。成就的或者被摧毁的梦想到最后都成为闯荡者关于城市的记忆,被封存。
亦如我,仅是两年的时间却觉得这段日子比过去20年都要来的跌宕起伏,曲曲折折。
虽然每一个明天都在重复着昨天,可是日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闹起脾气。它会折腾点让你心肌梗塞的事来刁难你,那样它才肯爽然地继续下一个安定周期。而那之后的每一天就会灰暗一些,直至梦想耗尽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
我淹没在人潮中,想念肖佳惠女士的心从来没有这般高涨过。像是又回到了20岁之前,一遇到困难就能无耻撒娇的年纪。赶在这股情潮退却之前,赶紧打电话给她。虽然我的内心明明软弱无力得像是无壳的蜗牛。但还是伪装成有坚硬外壳,能驮起累累负担的万年王八。
电话拨通,里面除了肖佳惠女士慵懒的声音,还有电视机开到吵人的人声。
她问我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二,不是固定报平安的时间。
我抓着话筒煽情地说想她,然后她就在那边不好意思地笑了。接着开始和我讲诉一些家里的琐事。她的声音温柔得让我错以为自己又成了孩子。
恍惚间虚焦了大概有十分钟,我才被迎面撞过来的,惊险地与我擦过的电瓶车给惊醒。来不及责怪那莽撞又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司机。我从不愿长大的美梦中觉醒过来,挂了电话。
在肖佳惠女士温柔的言语中我本来还打算继续无耻的行为,向她讨借两万块。可是这一秒我却因为认识到自己的无能而再也开不了那个口了。
在这个城市两年了,我还未能养活自己。认识到这一点,我在心里深深地唾弃自己无能。可我却又是真的无能为力迫在眉睫。就算林遥弄得到钱,我也要穷很久。数不清的日子就等着日日和泡面为伍。
幽怨的心顿时长出恶毒的恨,我把自己给杀死了。而灵魂在这个时空看到林遥发过来的短信:搞定,明天把钱打给你。
这一秒,我的心终于长出密密麻麻的蔓草,心里督促自己真的需要更快地结束这一切。不仅仅是工作,感情也是一样。
在我撞见顾起与那个电影院姑娘在公寓里缠绵后的第五天,顾起终于把她带入家门,登堂入室成为正妻。
加上我出差上海的几天,顾起用一个礼拜多一点的时间就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且澎湃如潮热火朝天。
这两天,那女孩开始频繁地出入在我们的公寓。有时逗留一个小时,有时逗留三个小时,然后周五晚上,她索性买了菜来我们公寓做饭。
顾起的新女友——乖乖。我连全名都不清楚,只听到顾起一直喊着这个代号昵称。窝在沙发上,啃着一根碎碎冰装模作样地看电视。其实我的眼睛怎么都忍不住,直往厨房看去。一下子交头接耳,一下子又你侬我侬。我明知自己深受打击,但还是犯贱地继续偷窥,似乎铁了心让自己不愉快。顾起穿着黑色的工字背心,宽阔的肩膀露在外面。立在厨房的水台前正在清洗蔬菜,倒三角的诱人背影,散发着蛊惑人的男性荷尔蒙。乖乖依偎在他身边,热切地注视着他。一副新婚燕尔下厨房的甜蜜场景。
他们俩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刚认识了才两个礼拜的人,倒像是相恋了多年的亲密爱人。
顾起淡淡地微笑着,骨节分明的美丽手指浸泡在清水当中。他温柔仔细地洗着,聆听着乖乖的每一句言语。热切亲密我无从得知。
当我还沉浸在喜欢上一个人就要留出许多时间来清理的磨蹭爱情时,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已能风轻云淡地清扫过气的爱情。前一个月里顾起还在为孔思佳郁郁寡欢,可是现在却是和乖乖
相交甚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打击过盛而仓促地开始一段新恋情,但是顾起的面容看起来的确是快乐的。这让我认为恋情谈着谈着就有了心情。
从象牙塔出来以后,感情被现实给细化。有时候不是因为想要在一起而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因为需要而在一起。彼此依偎。挨过最冷的冬天。来的时候轰轰烈烈烧死人,宛如真爱了八百年。但去的时候有可能连个背影都不愿留下。手一摸,抓住的只是无形无影的透明空气。
而我却是被这样的爱情观落在千米以后。无法仓促的爱上一个人,也无法仓促的忘记一个人。
我在工作以后彻底麻木了爱情知觉。是因为无法容忍男女一坐下来,叙述家境,比较条件。然后觉得合理,你嫁我取。这顶多就是一场不违法的以物换物。要说这是爱情,丘比特大概都会从它的神座上跌下来,磕出满头的包。而那些见了几面就一垒二类三垒直至本垒打的飞速操作模式也让我汗颜。好吧,我已经忘记了现在非常流行一夜情。三天本垒打算什么,都快让男的憋出生理疾病了。
社会盛行着快餐文化:不管是KFC即炸的土豆条,还是中国大米在三分钟内蒸得外香里嫩。国人在贯彻落实中国特色的同时,也积极与世界同步。
当然我是其中一部分的走古派。人生信条、爱情箴言都慢上人家几千步。不然顾起和孔思佳分手之初,我就该使出浑身解数迷惑他,让他三天之内爬上我的床与我翻滚。而不是现在看着他与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羡煞旁人。
顾起和我就像那场失之交臂的约会,两个人注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交集。即使身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也顶多只是加深友谊关系而已。
我与他缺少爱情作料,比如眉目传情,比如相见恨晚。
眼睁睁盯着乖乖的细白的手臂与顾起的蹭在一起,我燃烧的妒忌,泛酸的醋味一时间不可抑制。待到攀至临界点的时候又仿佛被人迎头泼了一大盆子凉水,瞬间从我头顶至脚心里外都湿透。内心的不甘被现实打败爬起,再打败又爬起后,丢进马桶冲入下水道。
乖乖把一盘做好的凉拌黄瓜端出来,微笑着从我眼前飘过,接着放到我身后的饭桌上。在我忖思着逃离的时候,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爽朗的声音对我说:“一起吃吧?”
她这是什么女主人的口气!
尽管知道她是好意,但是身为女人的我容不得自己这么想。深知无力回天还是在泛滥嫉妒。
我讨厌自己一遇到有关顾起的事就恶毒像是容嬷嬷。上次见到顾起抱林遥是如此,现在见到他们恩爱也是这样。
我甚至怨恨顾起约会我的那件事。正是它让我的欲望死灰复燃至比天高,以为有了希望而幻想种种,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乖乖以为我没说话就是答应了,所以当他们做好一桌子菜。顾起便来敲我的房门喊我吃饭。出了房间,我带者正妻对决小三暗潮汹涌的心,坐下来面对他们。顾起的女朋友乖乖,温柔过“紫薇格格”调皮过“小燕子郡主”,以及深情至《情深深雨蒙蒙》里的如萍。
我猛然间又被这个事实给挫败了,因为乖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姐姐”。
饭桌上,顾起连介绍都懒得进行。虽然我知道她叫乖乖,现在正和他交往。但是顾起没有正式宣布过,只是把她带进来,顺理成章地成为女主人。这个房子三分之一空间的女主人,乖乖胜任有余。我在想这会要是林遥在,她会怎么做呢?
看到陌生人用着她那副雕金漆银的碗碟,会不会一秒钟冲上去抢过丢进垃圾桶。然后拐进洗手间,涂满洗手液搓上个半个钟头。
我想她会的,凭上次她瞅着乖乖要把她瞪穿的架势。我只感觉林遥能在裙子底下抽出皮鞭,抽着顾起叫他立马分手。
当然顾起会不会,又是另当别论的事了。或许被林遥逼迫得耳根子软掉之后,可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
就如当年顾起和孔思佳在一起前,和一个高一届的学姐才开始两天的恋情。林遥得知以后,硬是自习课冲到顾起的教室,在学校走廊上威逼利诱。结果害得人家学姐在第三天就被小学弟给甩了,凄惨之状怎一个了得。
我想念林遥,想念她每次在饭后都大爷差使奴婢似地逼迫顾起去洗碗。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盯着顾起俊朗的背影在厨房里起起伏伏。就像沙漏填满我几近空虚的心灵,在静谧与躁动蛰伏的时间里,抚过惨白得已经毫无光彩的心。我想我就是在这沉静的温柔里,让一颗心鼓噪得愈发得沟壑纵横,把自己弄成一个婊子。以至于什么样的遐想都填不饱我的欲望。除非顾起扒掉那包裹着伟岸身躯的几块破布,投入我的怀抱,甜言蜜语地咬我的耳朵。我才得以从那从纯情度化为淫荡的思想里得到真正的救赎。
是的!没有欲望的爱情就不是爱情。而没有爱情的欲望则是强奸。
顾起和乖乖在厨房里聊得热切畅快,乖乖拿着一块抹布正在擦拭一个白色的盘子。顾起抢过,没有再让她动手。画面完美动人。
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局促的呼吸与炸开来似的心跳,我和雷奇一样犯了病,需要请假。
盛夏八月,热流感肆虐。李晓燕也深受其害,大约是因为害病的缘故,这两天她有点奇怪。在得知我撞车需要巨额索赔后,今天竟然邀请我共进午餐。跟着刘邦去参加鸿门宴,我所不明白的是李晓燕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众目睽睽之下尾随着她下楼去了餐厅,李晓燕点了两客牛排午餐。
拥堵的午餐时间,市中心写字楼附近的餐厅人满为患。摩肩接踵的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座位,李晓燕坐下来之前擦了擦凳子。和她吃午饭是第一次,显然我比她要拘谨的多。因为不太熟悉而引发的尴尬,无法及时相亲相爱,挽手称好。所以前三口的扒饭,我没有说话。在我以为她可怜过剩而请我吃饭,安慰我悲惨事迹的时候。李晓燕开口了,告诉我在昨晚的餐会上,ALICE向卢洪涛叙述昨天的祸。而当卢洪涛难得良心发现要抹去那比9000块的镜头钱时,ALICE勇往直前,毅然地用“市场部闯的祸自己担”的豪情言论博得了老板的欢心。然后到最后我的债务依旧,悲剧依旧。
李晓燕叙述的时候,脸上洋溢地是见到受伤小猫小狗可怜的同情。我在她的讲述中,想起昨天ALICE的信誓旦旦,以及会帮我说情的众志成城。心里气愤地能拔出细长尖锐的刺来。粘着血液刻画出一部《午夜惊魂》。
让我用手铐把她钉在石板上,给她来个全牛排吧!我用汤匙切开整块的肉,把它当成ALICE来泄愤。
四分五裂之后,我连吃的心情也没有了。李晓燕以为我为钱发愁,末了竟问我需不需要借钱。
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有种大灰狼在门外说“我是奶奶,我是奶奶”的错觉。
我没听错吧~~~耳朵没长到屁股下面去吧。
今天李晓燕请我吃饭的举动就已经超出心脏负荷的标准,现在她又说要借钱给我,我真有给她跪下来的心。只想问她:姐姐,你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身上没钱没肉的,蒸熟了也是口感不佳的下等品。而我们也就上海同住一屋,聊了一晚的交情而已,仅此而已。
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被公司的女同事们归结为狐狸精派。睨视着李晓燕,明白她现在的好人脸一定是从唐僧身上扒下来的。我接受不了,真想变成大师兄,给她来个360度无死角蜕皮仙法,让她进化成真正的狐狸精——小唯。
果断拒绝了李晓燕的美意,我们的午餐也在激荡中结束。回到办公室,瞥了一眼玻璃镜面的ALICE,她正和行政主管吴戴芝激烈地争论,面红耳赤的喋喋不休。朴东推门进来,我好奇地问他怎么了。他冷冷一句:“谁知道呢。”接着坐下来把冷气开到十九度,想要冻死这间屋子里的所有生物。伟易首先扛不住了,十五分钟后走到朴东的座位上调了温度。朴东不好看地瞅了他一眼,在他上调五度之后又下调了两度。接着这个办公室的温度一下子降至零度,缘由是两张快臭到阴沟里的脸庞。他们两个剑拔弩张我还是第一次见。自从市场部成立以来,朴东和伟易就是刘备和诸葛亮相辅相成,共同作恶。他们两个倒戈相向,好像比李晓燕请我吃饭更让我难以接受。就在朴东鼻子要喷出火之时,我凳子拖移的声音让他明白这个办公室还有一个活人在。没有言语也没有激烈的肢体动作。朴东坐下开始敲键盘,而伟易也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腐朽的脑袋瞬间想起在上海伟易因为朴东示好萧倩倩而不悦的行为,难不成。。。。。。。我不禁天花乱坠地想歪了。
这场尴尬结束,对面办公室内的争吵也完结了。吴戴芝和ALICE一起进来,脸色一红一白。ALICE当众宣布乐酒夏季酒会权权由行政部负责,言语中指明了老板特批。市场部的人鸦雀无声,ALICE在寂静中把我叫了出去。离开前我听到吴戴芝热情地阐述卢洪涛想要的酒会。
我突然之间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些什么,关于李晓燕那顿殷勤的饭,以及好心的告密。
乐酒不知不觉成为皇帝**,勾心斗角。为了李晓燕把我当成一个可以笼络的对象而不禁暗笑。
出了狗窝进了狼窝,ALICE心烦气躁地把桌上的资料推到一边。从里面拿出索赔的单据递给我:“昨天我向老板说了这事,但是他没说什么。我想你最好还是赔了吧。毕竟这是你的错而造成公司损失。你说是吧叶肖。”
ALICE说得无奈啊,简直就是深受压迫的小媳妇的嘴脸。我伫立在她宽阔的红木办公桌前,双手藏在她看不到的桌子下面,握紧了拳头。给我一把刀,不!一把剑,NO!一根棍子也可以。
卢洪涛顶多就是个骗子,而ALICE她却是个恨不得让人一口撕吞的贱人。骗子最多也就是心灵伤害。而贱人绝对是身心双重打击。
说完这件让人愤慨的事情,ALICE继续下一个话题了。关于行政部干涉市场部工作的事情,ALICE认为酒会策划什么被行政部夺去,是件很丢脸的事情。这说明卢洪涛现在真的很器重吴戴芝,而市场部却连领养的孩子都够不上。
听着ALICE娓娓道来各种危机,我知道她的危机感已经上升到A级了。但是我想这又关我何事。了解透彻她这种有功就抢,危机了就找人垫的领导,我宁可行政部天天拍着卢洪涛的马屁。至少吴戴芝还让他部门的员工涨了工资,也算是有血有肉的跟屁虫了。
而她,ALICE。竟然自己涨了工资还哭穷。简直就是逼着我们这些天天啃咸菜的人从十四楼跳下去,再投胎。富人哭穷逼死人,废话一句死人噎。。。。ALICE你真是绝了。
笼络了我半天,ALICE说的唾沫也干了。最后嘱咐我把酒会策划移交给行政部,另外继续跟进内刊的事情争取下个月初出来。我从她办公室出来心情不佳。打电话给雷奇问他要酒会的策划。嘟嘟了十声接起,电话里的是沉睡被吵醒的声音,一骨子慵懒。
“喂~~~~~~~~~~”
现在是早晨八点吗,午后的阳光灼烈灿烂。雷奇才从深色的大床上爬起来。听到电话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挠了挠耳朵,觉得有些吵。但却也因为这个声音而美滋滋地闭着眼讲话。
电话里的人连串的话语,噼里啪啦的都是事情。雷奇嗯嗯地直点头,其实一句也没有认真听,专心地注意着声音的波动,在电话合上的最后说:“你来我家吧。我过两天才能回去上班。”
电话里的声音立即踟蹰了,雷奇追着补充:“你总不能让一个病人给你送东西吧。”狡诈地对着电话笑,雷奇如愿以偿地听到对方允诺了要求。当然他还不忘叫对方捎带一碗甜品。
挂了电话,雷奇扯了扯深蓝的棉被盖严实了身体。头有点晕晕的,空调吹多了,貌似嗓子有点疼。
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到雷奇家楼下,再次路过他上次玩笑时而站在的位置,心不由地一紧。
急急忙忙地穿过,头也不回地奔上了楼。满记的甜品因为炎热的空气,在塑料袋上蒸出了密密的盈盈水珠,我加快了步伐,给活宝送餐去。
上了楼,来到雷奇家的门口。我连贯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陡然间有点害怕面对他。因为回想起那天的玩笑话,我的心里渗漏出了危险来,然后发觉自己又给白痴骗来了。
站在门口犹豫不决,锁哗啦开了。一抬头,一具活色生香的肉体。雷奇应该是刚洗完澡,所以只在腰际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六块腹肌上还挂着令人窒息的水珠,一闪一闪的,下一刻就能幻化成无数双手抚上你的脸颊。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赤裸了一大半的雷奇。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光景。那时候他的头发又长又金,拖出去问一万个人都会指着他的鼻子说“牛郎”。可是现在黑而短促,露出耳际的头发,完全让他换了个人。配上他黑漆漆得犹如钻石的眼珠子,像是被人灌下了青春宝,逆向生长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他的美色愣住了,还是因为正在思考被人打扰而卡住了。等我回神的时候,雷奇在我头顶嗤笑。我把甜品递给他,他接过,露出孩子收到礼物的笑容,然后问我
“你干嘛不按门铃?”
我局促,“刚。。。刚要按,你就来开门了。”
“哦~~~~~~~~~~那真是巧了。”雷奇把甜品放到茶几上,然后撒着腿奔向卧室。我走到沙发上,正襟危坐。屁股刚着落,对面镜子里就开始上演他的脱衣秀,雷奇扒掉白色浴巾,只有一条CK内裤裹身。我的眼珠子一点点被撑大。猛然间回头,然而背后却只是一堵墙。再次回头过来的时候,雷奇已经套了一条灰色的运动裤,但上身还是赤裸的。
我像是实打实的色鬼,咽了一口唾沫。慌忙换了一个坐姿。
等雷奇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干净男子了。踱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两眼说出一个事实,“叶肖,你脸怎么红了?”
“我。。。我。。。。。”雷奇的头低下来俯瞰我,一瞥左边,忽然心领神会。他应该早知道自家的镜子容易暴露卧室里的春光,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哦。。。你偷看我换衣服。”
“没。。。没有!”我又结巴了,然后眼珠子凸了出来。雷奇的手落了下来,停在我的脸上。用拇指的指腹抹掉了什么。他魅惑地说“。。。。。。脸上有脏东西。。”
“哦。。。。”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清醒的思维,我的大脑充血了。面对一个四十老几的大叔都会尴尬。更何况是一具活色生香的肉体。我觉得我快要中风了。
随后在我思维还没彻底理顺的时候,雷奇问我:“撞车的钱解决了吗?”
“嗯。林遥那借了。”话完全没有在脑子里过滤一遍就说了出来。结果换来了雷奇的质问:
“你为什么不愿借我的钱。”额~~~~~~~~我觉得我把自己逼入了绝境。回答不出来,两眼瞪死雷奇。暧昧的姿势保持了那么久,我怎么还没醒过来。被雷奇圈在包围中的我,超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然后雷奇也醒了,表情换了一副。随后走离沙发在书架上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乐酒夏季酒会的策划方案,两份,完美无缺。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问:“你什么时候写的?”
“去年!”雷奇的嘴巴里吃着东西,口齿不清地回答。“之前我妈的公司办酒会让我策划,这次我就是把其中的几条改了一下。乐酒的资金不够,酒会成本不能过大。”
你也知道乐酒穷叮当啊~~~
那你这个大少爷来乐酒工作干嘛~~~吃饱了撑着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你家开公司,为何还要来乐酒上班?”我问雷奇,雷奇还在低头猛吃:“笨死了!你觉得就我这快病死了的样,我妈会让我工作吗?”
“所以啊~~~~~~你在乐酒浪费时间到底是想干嘛?~~~~~~~~~别和我说无聊!”
“因为。。。。。。。”碗碟见底,雷奇抬起头来定住,胡言乱语:“叶肖,你要是不工作,我就不工作。”
我工不工作与你工不工作,没有关系!。。。
“我不工作,谁来养活负债累累的我!”
“我啊。”脸上尽是玩意的笑容,雷奇说得真像那么回事,却把话题扯得老远,我合上文档。站起来:“天快黑了,我回去了。”
“等等!”雷奇拉住我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回去。”
“干嘛要和我一起回去!”我回过头来不太想理他。
雷奇笑欢了,在我伤口上撒盐:“我要去见啊起的女朋友啊~~~~”
瞪穿眼前鲜活亮丽的人,我恶狠狠地想:悟空!来杀死这只妖孽吧!
说是直接回去,半路上还是被哭天喊地即将饿死街头的雷奇给拖进“俏江南”吃饭。大S富二代老公开的明星餐馆。说白了就是高级点的川菜馆,换个菜名,弄个装潢,菜钱就蹭蹭得上去了。雷奇嗖嗖地吞着被油水和辣椒浸泡的鱼片,鼻尖出汗。问我上次火锅吃得香,现在怎么不吃了。我面对着一桌子的火红红反问他:“你干嘛整一桌子辣椒?”
雷奇不解,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不是你喜欢吗?”
吃过一次火锅就断言我喜辣,什么谬论。被雷奇说得彻底无语。我埋头拨开层层辣椒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嘴里。嚼了嚼,得出结论。味道还真不如路边破败的小餐馆。
待酒足饭饱,我以为我们终于要启程回去了。雷奇却把车往反方向开。等我察觉的时候,我们已经堵在半道上动弹不得了。我质问他要去哪里,他却只顾嬉笑不作答,任拳打脚踢都没有用。
最后四个圈停在万达影院的门口。雷奇歪着头找了很多借口,例如:
答谢我的千里送满记。。。。
生病失恋双重打击需要安慰。。。。
还有就是我是朋友,有义务让朋友开心。。。。。。。。。
每一个都可以作为完美解释来作答,但是有一点我绝不相信。
绝不相信他是因为对我有意思才捣腾出这些麻烦事来。
我很清楚雷奇有余琪琪,就算他们已经分手。
容貌——余琪琪是天仙。
性格——余琪琪才算是女人。
家室——余琪琪应该比我有钱。。。。。。。。。
我是真心觉得雷奇不会对我有意思,所以只是在看到他挤在人群中积极买票的样子,才有点想多了。因为人群中的雷奇真的很像一个为了约会而奋不顾身的男朋友。
因此就算是莫名地想多,我还是开心地笑了。走上前去,挤开重重的人群。挨着雷奇说要看《画皮2》。雷奇点点头掏出他的LV皮夹来,扔出两张百元大钞,像极了一个暴发户。
十五分钟后,我俩拿着3D眼镜进了影厅,一转头看到伟易和萧倩倩。影厅的灯一灭,我们四人的心唰唰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