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凭什么来成全我的爱情!

顾起矗立的身体由于醉酒再无力站立,可混沌的思维却因为嘴角的疼意而浑然清醒。柔软的美妙感还在唇上没有褪去,然而一个事实却那般清冽地搅和着心中的滔滔大河。

犹如月夜屋檐上的玉珠落尽石阶的凹槽里,叮叮咚咚的,冷静而绝然。脑子里荡起雷奇愤怒的表情,一脸的猜不透。顾起用手擦了擦破裂的嘴角,脸上涌动着一股暗哑的灰,却又衔着火烈的红,深沉而又壮烈。

这一整天的起伏,让他脸色渐渐惨白,浑身无力。他终于开始怀疑这段日子里神魂颠倒又疯至入魔的自己。觉得自己真得成了一个磕了药的叛逆青年。所追求的一切只是为了一时的欢乐,过后又周而复始地跌入万丈深渊。顾起很清楚自己的心是难受的,拧巴的。扒不出那憋闷的愁苦,舌根底部流淌出来的酸苦味,让他止不住地想发疯呐喊。

乖乖跟着艺术家浪迹丽江的事实,没有让他痛苦与愤怒。只是听着乖乖的同事陈述着一切,站在酒气冲天的PUB里一味的讥笑自己。

顾起都开始怨恨这世上的女人们了。然后林遥口中那个深爱他的叶肖落在视网膜上,他粘腻着烦忧。

很早就明白她的心意了,不管是读书时候躲在林遥身后乖巧的她,还是现在变得开朗乐观的她。

叶肖这种女孩子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好女友的典范,不会嫌弃你的穷困,也不会因为挨不过一个冬天的冷难而大难临头各自逃飞。

只是这样子的人,对于顾起来说却总是缺少感觉。那种燃起爱情欲火的苗头。

用一双温热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顾起的心里还在惊诧雷奇的态度。虽然人各所好,什么样的男人爱什么样的女人。但是叶肖不是雷奇喜欢的类型,所以他非常奇怪。

乘着月色上楼,这个不平的夜里顾起心如这藏蓝的夜色。

类似的手忙脚乱,这一回再在医院里颠簸。早没了上一次难以置信的惊恐。深更半夜,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像是食物在断电的冰箱闷了数天,馊馊的怪味。急救车忙得焦头烂额,时不时有血淋淋又鲜活的肉体从担架上抬下来,让人直面生死。眼睛睁不开来目睹直播的残忍。雷奇的话像是呐喊在山谷里,回音余绕。坐在医院蓝色的凳子上,我一喉咙说不出的无措。

因为它已经连咽口水都疼痛不已了。排着队,量了体温。我38.8发烧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还需要照顾,而我快支撑不起我的骨头我的肉了。来到门诊部挂了个号,

漂亮医生盯了我好长时间,才开了口叙述我的病情:“病毒性感冒,有点烧。过一会儿温度会更高,打个点滴吧。”飞一样的字体镌刻在横线交错的病历单上,我提出任性的要求:“打个退烧针可以吗?”

漂亮医生深瞅了我一眼,果断拒绝了我非专业的要求。我没办法只好问她:

“那医生我的点滴可以拿到住院部去吗?”

提的要求的确有点奇怪,所以我说完美女医生疑惑地反问我:“为什么?”

没什么好瞒的,我实诚地回答:

“因为我朋友刚晕倒了,我要去照顾他。”话才说了一半,美女医生的脸唰得白了,紧张得整个人都弓起来了,讯问我:“雷奇吗?”

我没听错吧,她问得是雷奇?

她怎么知道是雷奇,她认识雷奇?。。。。。

这一问,我才觉得眼前的面容有些熟悉。再定睛看了两眼之后,才想起她是上次在君悦酒店见到的漂亮女人,好像认识雷奇。

惊讶还没彻底爬满我的整张脸,美女医生蹭得站起来,慌张地问我:“在几号病房。”

我茫然无措地回答“2103”接着看着她把钢笔放进表袋,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白炽灯明晃晃地照耀着,我的眼睛像是被人泼了汽油烧得热烈。拖着快晕厥的身体磨蹭地爬上二楼。

到了门口,见到雷奇的病床热闹万分。

好几个护士围在他的床边正在把他从白色床单上转移下来。我跑进去阻止,“你们干嘛?”

声音是破裂的,美女医生转过头来。这时才有空和我解释她的身份:“你是叶肖吧?”

啊?她怎么知道我。

“我是雷奇的小姨。”

O~~~~~~~~~~~~~~~

见到我的脸烧得发红,雷奇的小姨又摸了摸我的脑门。“你去下面挂点滴吧,雷奇有我。”

“要不要我帮你叫个朋友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有些慌乱,又也有些局促。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雷奇的昏倒。“雷奇他。。。。。。。。。。。。”

没事吧真心问不出口。因为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雷奇的小姨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还安慰我:“放心,我是医生。”

病床拖出去,依旧昏迷的雷奇被她的小姨带走。我一屁股颓坐到床上。两眼能射出火星来。身体实在支持不住,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林遥,凌晨两点睡梦中的林遥被我惊醒。

等她顶着一张苍白得犹如《暮光之城》吸血鬼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急救车还马不停蹄地出现在医院的门口,但医生们的脸上已写满了疲惫。我在恍惚之中睁开头昏胀的眼,看到林遥的锥子脸飞入眼底。“你们公司是怎么着你了,开个酒会就发烧了!”

我想解释,但是身体一坐正。星星满天飞,一阵恶心。林遥见我实在难受着,赶紧阻止我:“好了好了,别说了!等会不小心被你吐一身了!”

我笑笑,然后闭上眼。接着林遥与我并排坐下来,把我的头揽过去。热热的鼻子闻到林遥头发上的香水味,我的心里还是担心楼上的雷奇。

眼睛眯了一会会,最后的一点输液就吊完了。林遥搀扶着浑身滚烫的我打算正式打道回府,然而却被我阻止了。

“干嘛!你还想拖着你清蒸螃蟹的身体去哪?”林遥不耐烦,手驾着我。我咳了咳,用我现在比公鸭嗓还无声的音调说话,声音像是被门给挤扁了:“去住院部看看雷奇,他刚昏倒了!”

“哈?”林遥瞌睡的眼皮被针扎了两下,惊醒过来:“什么!”声音在时而安静时而吵闹的医院走廊分外凸显。“什么情况?”

“就是。。。。。。回来的时候。。。。。昏倒了。。。。。他小姨正好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林遥安静地听我说完,一双眼睛上下打量我即便,抛出疑问:“叶肖。。。你什么时候和雷奇这么亲近了?”

一下就被林遥问住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里闪现的只是雷奇那甜腻而又焦灼的目光。令人猜疑的迟钝表情,林遥一会儿就看出了端倪。半眯起眼,戳穿事实:“你该不会是偷偷和这家伙在交往吧?”

“没有!没有!”沙哑的声音,后面一句让人听不清楚。可是林遥压根不会相信我的鬼话,一双狡猾的眼睛因为发现这露出马脚的端倪而诡异地闪动着。我赶紧把话题拉回来:“我们上去吧。”

“啊?”

“去看看雷奇。”

“他是为什么会晕倒。”

“。。。。贫。。。。贫血。。。。。”我撒谎了,说话又开始结巴。不过林遥粗心,从没有发现我说谎时会结巴的弱点。

搀着我们上楼,她真以为雷奇贫血晕倒了。不过等我们爬到2103,病房里面人去楼空。

对哦,雷奇被她小姨带走了。我干笑着承认自己烧糊涂了。想拿起电话想打,又意识到他现在昏迷怎么会有手接。林遥瞧着我一系列愚蠢的行为,嗤之以鼻地把我鄙视了八百遍。

我的高烧足足烧了一天一夜,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林遥不仅请假了陪我上了医院,还抽空去探望了雷奇。探望的结论就是雷奇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基本上没有大碍。然后我这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暂时放了下来。可是我非常明白自己所要面对的不仅是这些而已。

经过那一晚,我和顾起的关系几乎降到了冰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房子里,我和他在之后的几天一句话也没说。我既不知道那一晚他突然强吻我的缘由,更不知道他把我冰封的原因。

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有还在做梦的错觉。

我在大病初愈后,开始穷困地煮方便面度日。暮谷四合,锅子里的方便面翻滚着,香气四溢。筋斗得一根根化开来。我想着事情机械地动作着,又打了一个鸡蛋扔进锅子里。完毕之后,关火倒面。可是手不小心碰到边缘部分,一时被烫得松了手,随之煮好的一锅子面哗啦全飞去地面,狂溅。脚背无意间被汤汁溅到,我尖叫着在厨房上演活灵活现的独场戏。

房间里的顾起终于不堪外面的吵闹,拉门出来,见到厨房一片狼藉。不明所以地刚要发问,可是对上我的眼眸又禁止了。我看在眼里真觉得自己像是毒药一般,毒哑了他的喉咙,让顾起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堪不言而喻,被吹成一只鼓胀的氢气球。可是这并不是我的错,从头至尾的。顾起走过来,看到我被方便面烫得通红的脚,终于问了我一句:“你没事吧?”

我一肚子委屈与疼痛,眼泪差点挤出来。强忍着支吾:“没事!”

蹲下身,开始收拾白色瓷砖上的一片狼藉。我的身后他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那天我喝醉了!”凝重之后是句轻笑的话:

“叶肖,我看得出啊奇挺喜欢你的。”

这一会我才觉得之前余琪琪来找雷奇时,自己说的“我看得出她很爱你。”这句话是有多招人嫌。像是煽风点火的力气,一下子就把我心中埋藏起来的怒火给烧着了。

他可以和我道歉那只是个误会!但他凭什么来成全我的爱情。他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权利!。

把我的世界弄得乱七八糟,让我至今都对恋爱避而远之。怎么还可以事不关己地来撮合我和雷奇。

我被愤怒冲昏头头脑,怒言犹如利箭飞出去,正中顾起。

“我的爱情和我爱不爱雷奇都与你无关!”

听到我莫名其妙的怒语,顾起眯起来的姣好面容僵直了,哑然失笑。像是被滚滚卡车碾过的平白。是一种来不及应对的表情。我在看到之后后悔莫及,嗤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心想怎么会脑浑地说出这种话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句话把我的心思暴露无遗。我真恨不得挖个洞深埋了自己,因为此刻我窘迫地快飙泪了。清朗的眉眼倒映在眼眶里,逃离被拦截取代,拥抱随之而来。清醒中一颗猛然地震颤着。我的头埋在顾起的胸膛里,心口割锯地疼着。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类似电话挂起之后的声音,嘟嘟嘟嘟得鸣叫着耳朵。良久之后,顾起才放开我,我从他的怀抱中脱离。互看一眼之后是无休止的尴尬与难堪。然后我们俩像是很有默契地彼此分开,各做各事。只有散倒一地的方便面知道我们澎湃如潮,激荡如涌。

月挂天际,晚霞与明月一同出现。薄如蝉翼得逼近夕阳被染上火的色彩。但是另一头却又是苍墨的暗哑,一弯细细的月亮,渐渐明朗。倦鸟归巢,我的心中瞬间涌起酸涩的哀愁。

永远都是个胆小如鼠但又爱冲胖子的两面人,而林遥永远都是眼尖如针,能捕风捉影获得真相的精明人。我与雷奇共同出现在医院的巧合和好几日与顾起讳莫如深的相对,让林遥深刻地明白我隐藏了一件大事。那个我不想提起也不知面对的夜晚,连续五天了依旧是一个激荡的事实回转在我的脑海里,所以自从那晚从医院回来后,就再也没去探望过雷奇。身体开动想去,但心却被一遍又一遍的“我该吗?我该吗?”给问倒。结果发现原来自己面对雷奇要比面对顾起还要没有勇气。

咖啡店里林遥已经质问我两遍了雷奇是不是在追求我。

我在痴呆之后,“啊~~~”了一声,回过魂来见到她表情嫌恶。林遥难得恶语相向而我也难得表情沉重。

阴郁的午后,天气犹如心情。大周末的浑浑噩噩了一个早上,我因为昨晚顾起的拥抱而失眠,而此时又因为雷奇的事情而失魂。只觉得自己都快四分五裂了。

很明白自己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一旦遇到两条线以上的,思维就容易短路。我呆呆的,然后林遥卸掉了所有的焦急,对着我郑重其事地说事:“叶肖,其实我拿给你的救急钱是从雷奇那借来的。”

太过惊讶林遥所陈述的简单事实,我脑中纷乱烦闷,闷着了,半响无语。结果兜了一圈,钱竟是从雷奇拿借来的。想起他那天的一言一行,才觉得他的慷慨大方都是如此合情合理。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包括林遥。和她坐了一下午谈天的结果就是,认定了雷奇喜欢我。而我又是那么无以辩驳。

我的心不知怎的,一抽一抽的。害得全身毫无一丝力气,双腿越来越沉重,堪比落幕的天色。接着当第一束黑落进咖啡馆后,我终于提了一口气,慢慢地起身出了咖啡馆,朝着雷奇家去了。

带着一颗感谢又探望的心每一步都有据有理,但又仿佛踩在云端上,深怕一不小心落空。

到了雷奇家,叮咚叮咚地按门铃,来开门的人并不是雷奇。是那个漂亮医生雷奇的小姨。见到我的到来浅浅地笑道,“是来找小奇的吗?”我点点头。可她却面露可惜:“真不巧,这几天他回上海了。”

杵在门口失落满满,我长长地哦了一声,托她转告雷奇问安,漂亮医生连忙答应。想请我进去,但我拒绝了。

大门关上的那刹,房子里另一个房间的门豁然开了。里面走出还挂着盐水瓶的雷奇。苍白的面容是个真正的病患,拖着沉重的步伐吃力地走到沙发前。雷奇的小姨赶紧快步走过来扶他。一抹明了的伤乍现在雷奇的眼睛里。雷奇小姨的心疼地纠起来,问他“为什么不要见她。这么多天你不是一直在等她吗?”雷奇跌进沙发,躺下来,伤痛汇成大河:“呵呵都要死了,还谈什么恋爱。”

“小奇~~~~~~~~~~~~”小姨难过地摸了摸雷奇的额头,安抚他:“别这么说!就算是病人也有恋爱的资格。”

雷奇被说到了痛处,神色猛得黯然,凝目盯着小姨的眸子,露出一丝苦笑。

他头一回这么痛恨这个病,也头一回害怕得像个讨活的胆小鬼。他不想死,真的真的,太不想死了。难过静静地泛滥,一种想哭的冲动,雷奇赶紧转了个身,背向沙发的里侧,阻止自己在大白天哭鼻子。

嘴上抿唇,嫣然一笑,想要用来冲淡悲伤。可谁知道这笑意中却盛满了愁苦与悲痛。雷奇只好大口大口地吸气,抚平气息。他的小姨在身后见到他隐忍着痛楚,心里无限难过。安慰的话成了透薄的纸张,苍白无力,她也被他感染了浓浓的忧伤。

一份来自黑夜的恐惧灼烧着这屋子里的两个人。熊熊之势攀至天高难以扑灭。烧毁肌肤,烧毁骨头,烧毁精神,甚至烧毁灵魂。

笼罩在烈焰火光的烟雾下,仿佛在闷热的夏季里掉进冰窟窿,冻得浑身瑟缩需要取暖。撕裂胸口每一个小节点,想要换回苟延残喘的理智。

但是却被黑色灰烬一口吞没,无声无息。

盛夏正浓,一如此伤。

从针尖长成参天大树。。。。。。。。。。

雷奇没来的一个礼拜里,乐酒公司的内刊已经初具模型了。他之前联系的几家酒店和餐馆在拍摄方面帮了大忙,很大程度上加快了进度。再加上市场部几个人加班加点的工作。这个礼拜朴东终于完成了杂志设计。ALICE得知月底之前能拿到成品,笑得眉角都弯了。成品还没出来之前就拿着设计稿全公司地大肆炫耀。她在自己的脑门上印刻了“一个人功劳”的图章,走起路来竖着鸡冠翘着尾巴,像只斗胜了的公鸡。而行政部那一群作孽的妖精这两日也收敛了许多。吴戴芝在老板夸赞了ALICE领导卓越后,竟然不知廉耻地向其他部门吐槽ALICE的耀武扬威。可他完全没认知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跳梁小丑。

乐酒公司一场好戏浩浩荡荡地上演。主演正是ALICE与吴戴芝。

如果说ALICE是万年小强晃动着她恶心的触须,那么吴戴芝就是披着米老鼠皮的一只耳(一只耳:黑猫警长里的反角)

他比ALICE道高一丈的是,仅动动嘴皮就再次把夏季酒会的经办权抓在手里。虽然上一次的酒会人人都给了差评,且卢洪涛在事后也挑出了根根卡齿的尖刺。但这次吴戴芝却信心满满,以人头担保会弄成一个资本主义的奢侈聚会。然后卢洪涛就答应了,当着ALICE的面。以慰劳她辛苦之由让吴戴芝顶上了。

ALICE气得肺都炸了,脸都绿了。却还是扬着一脸欣笑感谢老板的体贴与吴戴芝的辛苦。

当然出了卢洪涛的山水办公室,ALICE就把高跟鞋给蹬坏了。之后的几天,她天天出现在市场部,也不管炎炎盛夏的暑气时时刻刻都在给我们洗脑。有几次我、朴东和伟易难得想打个盹休息下,ALICE就机关枪似地冲了进来,噼里啪啦一顿数落。言语尽是吐槽行政部无耻的。念经一般把他们部门的人各种形象化,女的都是葫芦娃里的蛇精,男的都是白娘子里的蜈蚣精。

反正各种精,各种妖孽,兴风作浪。

斗争越来越激烈,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而我们一竿子做事的越来越像是台下看戏的客官。

这一次的酒会,吴戴芝深思熟虑了。在两个礼拜前就开始准备了。找场地、定餐点、设布景等等都是按着计划来的。他再没有找过市场部一个人,被搁置的我们都明白他不想分我们一分一里的功劳。

所以他全揽了,但是行政部却尽是吃干饭的花瓶。李晓燕是这样,那个萧倩倩也是如此。平日里两人除了比吃比穿,就没见她们倒腾出什么能力来。

所以两日后的下午李晓燕来找我了,找我去定场地。我被拽拖着离开公司,到了车里都还没想明白什么时候她愿意和我扎堆了。

的确,从上海展会回来之后,李晓燕的做派令人深思。但我还是顶着毒辣辣的太阳,开着车成了李晓燕的司机。

李晓燕当然没有感谢我,不仅拉着我定了酒会的场地,结束之后还拖我去大型杂货市场,购买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酒会用品。

因为这一次行政部没有找公关公司,一切布置与主持拳拳自行负责。

吴戴芝是咬紧牙关势在必行,想要弄出个令人咋舌的酒会来,可结果还是全摊到我们手上。

在闷热吵杂得比过菜市场的大型杂货市场里,我被李晓燕拖着,腿快断成三截了,而她还掩着鼻子阻止一股股闷热的怪味冲进娇贵的身体里。

我深刻地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蛰伏在李晓燕楚楚可怜的哀求下。二个小时前,当李晓燕出现在市场部,对着我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套,然后说出关心以及和我攀谈的理由,我竟然愣了三秒之后兀然了。没有立马拒绝的结果就是尾随着她成为她的跟班。

我是那一刻才理解公司那些而立之年饥渴如潮的男同事们。好吧,我一个女的都被迷魂了,更何况是欲求不满的他们。

攒动的杂货市场里,大汉们光着膀子汗味泛酸。中年妇女穿着睡衣躺在摇椅上看店。染着比橙子还要黄头发的年轻女店主,不停叫唤你停下脚步,恨不得一只短臂能把你拉住,停在她们的店前。行为举动比红灯区站街的小姐还要主动。当然还有一些我们没讨下价就责骂我们的一通的大妈。

其实这一小时里的一切是相当有趣的。因为当身穿红色包裙白色真丝衬衫的李晓燕站到其中。画面瞬间被点亮了。李晓燕像是旧社会家道中落的小姐,一边止不住地数落不上档次的杂货市场,一边还摆高了姿态砍价。

当被一个又一个不知情趣的大妈拒绝之后,李晓燕还抠出迷惑男人的笑脸来迷惑眼前双奶下垂,手臂壮如大象的大妈们。结果大妈们都像是事先讲好似的,深白了她一眼,差点没白成死鱼,碎念念地接受了李晓燕的讨价还价。

一个小时候,我和李晓燕战绩卓越地出了杂货市场的大门。刚从能把人烤成番茄的里面走到外面。李晓燕提着两袋子东西在我眼前昏了。慢动作地下滑,我还以为她要蹲下捡什么东西。

等她林黛玉似地优雅倒地,喝水的我才想明白她是晕了。

那一秒我只想到一件事。这一次我一定不坐120救护车!假如每一次买彩票都能像别人在我面前晕倒那么巧合中奖的话,我一定已是个千万富翁了!哦~~不!!是个亿万富翁。

而且又是这家医院,前两次送雷奇来的协和医院。我深刻感觉自己是被人下咒了,站在繁忙的急救大厅迫切地想要逃脱。

因为想到了雷奇,心中一紧。十天了他还没来上班,还没从上海回来。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其实担心:他可能再也不会回N城来了。。。。。。。。。

交完费赶紧回去找医生,走廊的转角迎面撞了一个中年男人。连忙道歉却还是被骂得狗血淋头。那男人面红耳赤把我当成发泄的对象,等他骂得无趣了,身子一过。胖男人身后的那个人让我一愣。见到雷奇活生生地乍现在我面前,我的心情五味成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