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新经济？

“新经济”一词最早出现于美国《商业周刊》1996年12月30日发表的一组文章中。所谓“新经济”，是指建立在信息技术革命、制度创新和经济全球化基础上的经济持续增长与低通货膨胀率、低失业率并存，经济周期的阶段性特征明显淡化的一种新的经济现象。

国外新经济的兴起和发展

1991年4月到2000年12月，美国经济实现了117个月的增长，是美国自1854年开始有经济周期记录以来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扩张，也是美国进入新经济的标志。在这近十年的扩张中，美国经济的增长保持了较为平稳的态势。1992—1995年，GDP的平均增长率为2.8%，1998—2000年GDP的增长率分别达到了2.7%、3.5%和3.7%。

在此轮增长之前的很长一个时期，美国经济运行呈现一种较为明显的规律：经济增长极限为2.25%~2.55%，自然失业率为5.5%~6%，如果经济增长率超过2.5%或失业率小于5.5%，就必然会引起通货膨胀。但在此轮扩张中，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一直保持在较低的水平上，1995—1999年的平均通货膨胀率为1.6%，2000年有所上升。消费物价指数的增长率为3.4%，但与20世纪60年代经济繁荣时期6%的水平相比还是较低的。失业率则从1992年的7.5%开始逐年下降，到2000年仅为4%。[1]

新经济反映美国正从工业经济向网络经济、信息经济、知识经济迈进。当经济发展模式发生根本性变化时，与传统经济相联系的经济现象、经济特征、经济概念和经济理论必然发生变化。新经济以高技术产业为支柱，以智力资源为主要依托，而旧经济以传统工业为支柱产业，以自然资源为主要依托。可见，新经济是一种科技创新型经济。

新经济与旧经济的根本区别

中国社科院金融所研究员周子衡认为，新经济与旧经济相比，实现了如下变化：从以企业（或企业部门）为中心，到以个人（或居民家庭部门）为中心；从以银行账户体系为基础，到以网络资金账户为中心；从“柜台经济”到“平台经济”；从以生产为中心到以交易为中心；交易效率超出了生产效率。

资料来源：周子衡：《新经济与旧经济的根本区别到底在哪里？》，见中国经济网，2016-05-30。

除美国以外，许多发达国家都制定了新经济战略。例如，2011年6月，澳大利亚政府发布《数字经济战略》，确定了8个发展目标和16个行动计划，计划到2020年使澳大利亚成为世界领先的数字经济体。2013年初，韩国政府提出实施“创造经济”战略，把信息通信技术应用到所有产业，促进产业融合，推动新产业发展，创造新的就业岗位，重塑韩国经济发展模式，引领韩国经济走出困境。2013年4月，德国政府提出“工业4.0”战略，希望通过大力发展智能制造进一步提高德国制造业的竞争力，在新一轮工业革命中占领先机。2013年6月，日本政府发布《创建最尖端IT国家宣言》，计划到2020年把日本建设成为世界最高水准、信息技术广泛应用的社会。2015年2月，英国政府发布《2015—2018数字经济战略》，鼓励英国企业运用信息技术进行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2015年8月，新加坡政府发布了“信息通信媒体2025”计划，提出把新加坡建设成为“智慧国家”。

信息技术成为率先渗透到经济社会生活各领域的先导技术，将促进以物质生产、物质服务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向以信息生产、信息服务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转变，世界正在进入以信息产业为主导的新经济发展时期。

——习近平主席在2014年国际工程科技大会上的主旨演讲

信息技术革命

新经济之所以“新”，源于推动其产生与发展的原动力——信息技术革命。同以往的任何一次技术革命不同，信息技术革命改变的不仅是人类对自然资源的利用方式，也推动了人类经济组织方式、生产方式、商业模式等的创新。

目前，人类已经历了以电子计算机为核心的第一次信息技术革命和以互联网为核心的第二次信息技术革命，正迎来以物联网、云计算、移动互联网、大数据、3D打印、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核心的第三次信息技术革命。

物联网

物联网（internet of things）是不同传感器之间按约定的协议进行信息交换和通信，以实现物品的智能化识别、定位、跟踪、监控和管理的一种网络。简单说，物联网就是通过传感器联网以实现物与物之间的通信。物联网将人与人之间的通信连接扩展到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通信。

云计算

云计算（cloud computing）是一种可以随时随地方便地、按需地通过网络访问可配置计算资源的共享池的模式，这个池可以通过最低成本的管理或与服务提供商交互来快速配置和释放资源。按部署方式，云计算分为公共云、私有云和混合云三类。按服务内容，云计算分为基础设施即服务（IaaS）、平台即服务（PaaS）、软件即服务（SaaS）、数据即服务（DaaS）等类型。

云计算行业可以比喻成电力行业，与“发电—输电—用电”过程类似，软硬件集中部署在云计算中心/平台（就像发电站），用户使用云计算中心/平台的资源（就像用电），而互联网就是输电线。对于许多硬件设备和软件，就像不需要每家每户配备发电机而是直接买电一样，用户也不需要配备这些硬件设备和软件，而是直接使用云计算中心/平台的资源。

移动互联网

移动互联网就是移动通信与互联网的结合。近年来，随着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三大电信运营商第三/四代移动通信（3G/4G）业务的开展，全国各地无线城市建设的兴起，苹果公司iPhone手机等移动智能终端的普及，中国移动互联网进入了飞速发展阶段。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3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5年12月，中国手机网民规模达6.2亿，网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人群占比达90.1%（见图1—2和图1—3）。

大数据

近年来，随着信息化建设的深入，数据量呈爆炸性增长态势。大数据是以容量大、类型多、存取速度快、应用价值高为主要特征的数据集合，目前正快速发展为对数量巨大、来源分散、格式多样的数据进行采集、存储和关联分析，从中发现新知识、创造新价值、提升新能力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和服务业态。大数据的核心内容是数据挖掘和数据可视化，使人们从数据中获取有价值的信息和知识。

3D打印

3D打印是一种以计算机数字化模型为基础，运用粉末状金属或塑料等可黏合材料，通过逐层打印的方式来构造物体的技术，是增材制造（additive manufacturing）的主要实现形式。与传统的“去除型”制造不同，增材制造不需要原胚和模具，能直接根据计算机图形数据，通过增加材料的方法制造出任何形状的物体，简化产品的制造程序和工艺，缩短产品的研制和生产周期，提高生产效率，

目前，3D打印技术在汽车、医疗卫生、服装鞋帽、建筑、食品、航空航天、军工等行业都有所应用。发表在英国《经济学人》杂志的《第三次工业革命》一文，将3D打印技术作为第三次工业革命的重要标志之一。

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是研究、开发用于模拟、延伸和扩展人的智能的理论、方法、技术及应用系统的一门新的技术科学。人工智能是计算机科学的一个分支，它试图了解智能的实质，并生产出一种新的能以人类智能相似的方式做出反应的智能机器。

1950年，阿兰·图灵提出了著名的“图灵测试”理论，能够通过测试的就是具有人工智能的机器人。2014年6月7日是图灵逝世60周年纪念日，在英国皇家学会举行的“2014图灵测试”大会上，聊天程序“尤金·古斯特曼”（Eugene Goostman）通过了图灵测试，标志着人工智能进入一个新时代。

虚拟现实

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VR）技术是一种可以创建和体验虚拟世界的计算机仿真系统。它利用计算机生成一种模拟环境，使用户沉浸在该环境中，这种环境实际上是一种多源信息融合的、交互式的三维动态视景和实体行为的系统仿真。虚拟现实技术在工业、医学、教育、城市规划、房地产、军事、娱乐（影视、游戏）、应急管理等领域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

ICT产业与ICT发展指数

ICT是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的英文首字母缩写，即信息通信技术，包括计算机、互联网、移动通信技术等。国际上通常采用“ICT产业”这一概念，国内则称为“信息产业”。1998年国务院机构改革，在电子工业部的基础上组建了信息产业部。2008年，信息产业部并入工业和信息化部。ICT产业包括电子信息制造业、软件和信息服务业、通信业和互联网产业等。随着物联网、云计算、移动互联网、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的快速发展，ICT产业的细分行业明显呈现产业融合态势，即电子和软件、电子和通信、软件和通信、软件和互联网等行业相互融合。例如，一部智能手机既包括硬件，又含有软件，还具有通信功能。电子信息制造业、软件和信息服务业、通信业和互联网产业由不同部门分割管理，不利于ICT产业健康发展，应适时组建综合性的ICT产业主管部门。

ICT发展指数（ICT Development Index，IDI）是国际电信联盟用来监测和比较世界各国ICT发展水平的综合指数，包括11个具体指标。2015年，中国ICT发展指数为5.05。在全球167个国家和地区中居第82名。韩国ICT发展指数为8.93，位居世界第一。第二名是丹麦，第三名是冰岛，第四名是英国，第五名是瑞典。近年来中国ICT发展指数全球排名情况及与第一名的差距见图1—4和图1—5。

李克强总理对新经济的论述

2016年2月3日，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指出，要让政策向新动能、新产业、新业态等倾斜，大力发展新经济。

2016年2月24日，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指出，发展新能源汽车，推动产业迈向中高端，有利于保护和改善环境，是培育新动能的重要抓手、发展新经济的重要内容。

李克强总理在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当前我国发展正处于这样一个关键时期，必须培育壮大新动能，加快发展新经济。要运用信息网络等现代技术，推动生产、管理和营销模式变革，重塑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改造提升传统动能，使之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

李克强总理在看望出席全国政协十二届四次会议的经济、农业界委员并参加讨论时8次提及“新经济”，如“我们要大力发展新经济，加快新旧动能转换”，“顺应发展大势的需要和结构升级的需要，大力培育新动能、发展新经济，以新技术、新模式带动改造提升传统动能，增强经济持续发展能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李克强总理在2016年“两会”记者会上回答记者提问时指出，我们说要发展“新经济”是要培育新动能，促进中国经济转型。“新经济”的覆盖面和内涵是很广泛的，它涉及第一、二、三产业，不仅仅是指第三产业中的“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电子商务等新兴产业和业态，也包括工业制造当中的智能制造、大规模的定制化生产等，还与第一产业相关，如有利于推进适度规模经营的家庭农场、股份合作制，农村第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等。

李克强总理在2016年博鳌亚洲论坛年会开幕式主旨演讲中6次提到“新经济”，如：利用“互联网+”等模式，搭建创新合作平台，发展新经济、分享经济，分享创造经验，形成亿万人的创新大军、创造大军，特别是让年轻人的丰富创造力和创意得到充分释放。我们要积极发展新经济，大力培育新动能，改造和提升传统动能，形成发展的“双引擎”。要培育新的增长点，发展新经济，推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实施创新驱动战略，这就需要进一步发展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中小微企业和民营企业。在经济转型升级过程中确实有一些职工需要转岗安置，但是由于这几年发展新经济，培育新动能产生了许多新业态、新产业，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也为传统产业改造提供了条件。同时，新经济和传统结合也可以提升传统动能的水平。

2016年4月15日，李克强总理在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考察时指出，仅靠传统动能难以保持我国经济中高速增长，必须积极培育新动能，促进我国新经济发展。

2016年4月24日，李克强总理在四川省雅安市芦山县考察临别前对当地负责人说，芦山重建的学校、民居、厂房展现出新面貌，“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中涌现的生态农业、旅游等正在催生新经济。新经济涵盖第一、二、三产业，希望当地政府能用发展新经济的思路建设“新芦山”。

2016年4月25日，李克强总理在成都菁蓉创客小镇考察时，对于当地政府以免房租形式吸引创业者入住并依托高校、企业形成创客小镇的做法表示赞誉：空置宿舍巧变创客空间，好比新经济借壳传统产业“上市”。

2016年5月6日，李克强总理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考察时指出，我们推动经济转型升级必须实现就业转型，现在很多传统产业扩大就业受限，要着力发展新经济，通过催生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商业模式加快成长，创造更多适合高素质年轻群体的就业岗位。

2016年5月9日，李克强总理在全国推进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改革电视电话会议上指出，必须在更大范围、更深层次推进“放管服”改革，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并与“双创”和发展新经济紧密结合、互促共进，形成经济发展的持续内生动力。

2016年5月25日，李克强总理在贵阳中国大数据产业峰会暨中国电子商务创新发展峰会开幕式上指出，要推动新经济发展和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必须坚持改革开放，使中国经济发展方式从过度依赖自然资源转向更多依靠人力资源开发。

进入2016年以来，李克强总理着重强调“新经济”，是对世界经济发展趋势的深刻洞察，是对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的准确把握。

新经济指数

新经济指数表示一个地区的新经济发展水平。可以从互联网、知识产权、高技术产业、信息通信技术产业和两化融合发展情况等方面来测算各个地区的新经济指数，具体指标包括互联网普及率、互联网域名数量占比、网站数量占比、网页数量占比、IPv4地址数量占比、发明专利授权量占比、专利密度、高技术产业主营业务收入占比、软件和信息服务业收入占比、两化融合指数等10个指标，如表1—1所示。新经济指数采用百分制（总分100分），新经济指数得分越高，表示该地区新经济发展水平越高。

我们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3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以及国家知识产权局、国家统计局、科技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布的数据，对我国31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新经济指数进行了评估，评估结果如图1—6所示。

2015年，我国新经济指数排名前五位的省份分别是广东、北京、江苏、上海和浙江。北京和广东在新经济发展方面遥遥领先，其中广东新经济指数得分为72.2分，北京新经济指数得分为71.7分。新经济指数排名末三位分别是云南、甘肃和西藏，得分均低于20分。从表1—2中归纳的评估结果来看，多数省份的新经济有待培育和发展。

近年来，物联网、云计算、移动互联网、大数据、3D打印、机器人、人工智能、新硬件、虚拟现实等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飞速发展，全球正经历新一轮信息通信技术革命，发达国家纷纷制定新经济发展战略。

中国经济发展面临人口老龄化、资源能源短缺、生态环境压力等诸多约束，传统低端、粗放型的经济发展方式已经难以为继。截至2014年底，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已达2.12亿，占总人口的15.5%，进入人口老龄化国家序列。2015年，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达到60.6%。根据《全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规划（2013—2020年）》，全国有262个资源型城市，其中67个属于衰退型城市。根据2014年5月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公布的数据，按照联合国人居环境署的评价标准，全国657个城市中有300多个属于“严重缺水”和“缺水”城市。根据环保部发布的《2015年中国环境状况公报》，全国338个地级以上城市中，有265个城市环境空气质量不达标，占78.4%，在全国5118个地下水水质监测点中，水质属于较差级和极差级的占61.3%。

为此，中国必须顺应世界发展潮流，正视中国经济发展约束条件，实施“互联网+”行动计划，大力发展以智慧农业、智能制造、网络经济、分享经济等为代表的新经济，以新经济引领新常态。

网络对中国绝对是机遇，今天忽略了网络经济，与世界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发展新经济是中国赶超欧美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北京大学教授厉以宁

新经济发展对策

我国发展新经济要做好如下三个方面的工作。

一是深入推进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为新经济发展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欧美发达国家发展新经济的一条重要经验就是放松管制，去除约束新经济发展的条条框框。我国推行简政放权，顺应了新经济发展的要求。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在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背景下，要梳理、修改与新经济发展不相适应、阻碍新经济发展的相关法律法规及配套措施。要根据新情况及时制定新的法律法规，例如分享经济、公共数据资源开放、大数据、机器人和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方面的法律法规。

二是进一步推动技术创新，发展高技术产业。企业是技术创新的主体。要想充分发挥企业开展技术创新的积极性，关键是做好知识产权保护工作。为此，要加强知识产权执法队伍建设，严厉打击侵犯知识产权的违法犯罪活动。加快知识产权领域的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开展信用联合惩戒。完善高校和科研院所的职称评审制度，把发明专利放在与学术论文同等重要的地位。建立和完善政产学研联动机制，推进科研成果产业化。要深入开展反垄断工作，避免垄断阻碍技术创新。

培育和发展大数据、机器人、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新兴产业。加大产业关键、核心技术和零部件研发投入，夯实产业发展基础。支持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组建产业联盟，整合产业链上下游资源。支持高校建设一批新兴产业协同创新中心和国家重点实验室，开设新专业、新课程，培养跨学科人才。支持校企合作建立实训基地，培养实用型人才。做好产业空间布局，规划建设一批产业园区，促进产业集聚发展。要转变产业扶持方式，严厉打击骗取政府财政资金的不良行为，加快财政领域的社会信用体系建设。

中国高技术产业发展情况

高技术产业是指国民经济行业中研发投入强度（研发经费支出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相对较高的行业，如电子信息、生物医药、航空航天、新材料等。2013年，我国高技术产业主营业务收入达到11.6万亿元，约占当年GDP的19.7%。2015年，我国高技术产业产值达到14.37万亿元，约占当年GDP的21.2%。近年来我国的高技术主营业务收入情况见图1—7、图1—8、图1—9和图1—10。

三是加强新经济理论研究和知识传播。虽然全球新经济蓬勃发展，但许多经济学家依然视而不见。绝大多数经济学家没有理工科专业背景，不了解信息通信技术及其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为此，要打破学科分割，培养跨学科的经济学专业人才，促进“互联网+”、大数据等新经济相关知识的传播。

最大限度地满足物质欲望、理性人、拥有完全信息是西方经济学的三大假设。这三个假设并不是像自然科学那样的公理、定理，已经被许多专家学者所诟病。例如，人除了物质生活还有精神生活，经济发展也要顾及社会公平正义、顾及生态环境保护。人并不是完全理性的，容易受他人行为影响。信息是碎片化的，采集信息需要成本，任何一个组织和个人都不可能掌握全部信息。中国具有自己独特的政治体制、独特的国情和独特的文化，不能到处以“教条主义”“本本主义”来套用西方经济学。在许多事件面前，中国经济学家集体失声，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2015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改革开放近40年来，中国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中国经济学界要有理论自信。通过对中国经济开展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不断总结提炼经济学理论和方法。除了经济学角度，还要从政治学、社会学、法学、管理学、地理学等其他学科的角度来思考中国经济问题，为政府部门制定政策提供建设性意见。

目前许多经济学理论都是工业时代的产物，绝大多数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的成果都是在互联网普及之前完成的。时代不同，经济学理论必然不同。互联网时代有着与工业时代不一样的生产方式，不一样的经济规律，值得中国经济学界深入研究。

中国经济研究院院长白津夫认为，新经济不仅颠覆了传统经济体系，也改变或修正了经济学的一些基本定理，零边际成本、分享经济成为常态，必须创新思维、创新理论，不能用传统理论的教条禁锢新经济。[2]

用西方经济学理论难以解释改革开放近40年来的中国经济发展奇迹，必须构建中国本土化的经济学理论体系，用中国自己的话语体系解释中国经济发展现象，提出符合中国国情的经济学理论。在传统经济研究领域，西方经济学家已经捷足先登，中国经济学家已经没有提出重大原创性理论的机会。但在新经济研究领域，中国经济学家还有很多机会。

长尾理论

2004年10月，美国《连线》杂志主编克里斯·安德森（Chris Anderson）提出了长尾理论。由于成本和效率的因素，过去人们只能关注重要的人或重要的事，如果用正态分布曲线来描绘这些人或事，人们只能关注曲线的“头部”，而将处于曲线“尾部”、需要更多的精力和成本才能关注到的大多数人或事忽略。例如，在销售产品时，厂商关注的是少数几个所谓“VIP”客户，无暇顾及在人数上居于大多数的普通消费者。而在互联网时代，由于关注的成本大大降低，人们有可能以很低的成本关注正态分布曲线的“尾部”，关注“尾部”产生的总体效益甚至会超过“头部”。在亚马逊公司的图书销售额中，有1/4来自销量排名在10万名之后的书籍。在国内，“屌丝经济”是许多企业的生财之道。长尾理论颠覆了帕累托法则（又名二八法则、20/80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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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参见杨芳、卢亚娟、喻丽、何金旗：《美国新经济的基本特征及成因分析》，载《现代管理科学》，2005（11）。

[2]参见白津夫：《以新经济引领新常态只有新经济才能强中国》，载《中国经济周刊》，2015-0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