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且入城

看着正撒欢乱跑的白马,以宋不言的审美看来,觉得老白做为一匹公马,它的卖相还是相当不错的。

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没有一根杂毛,鬃毛在朝前飞奔时随风飞舞,宛如游龙,跑的兴起,四蹄腾空一跃,真是帅的一匹...马。

就是太骚包了!

也许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白马扭头看了他一眼,前蹄抬起,嘶鸣一声!

“我觉得吧,鞭子还是要有的,不然就像没有敬畏之心的人一样。”宋不言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

“不用啊,它是很听话的,还很聪明,要不然它也不会把你带来。”卓清越坐在石头上,看着撒着欢的白马,心情不错。

“相对于忠诚,其它的不是那么重要。”坐靠在石头下的宋不言一脸正色的说道,开始给白马上眼药。

“小风很忠诚啊,不要乱讲好不好。”见他一脸正色,卓清越就莫名想笑,说道:“虽然它对外人有时候不太和善,但我觉得它对你很不错的。”

小风?还是叫老白顺口点。

虽然被撮破了心思,但宋不言毫不在意且面不改色,心想,这牲口对我再好,我也受不了它看我的眼神,对我好还嘲讽我?

“你是不知道,在你生死关头的时候,它不肯...”说到这,宋不言觉得自己干的也不光彩,及时收口。

“反正它没有一点荣誉感,缺乏敬畏,做为一匹马,还毫无羞耻之心,我...”

“好啦好啦,我会考虑的,你跟它较什么劲!”卓清越跳下来,对宋不言笑道:“要不,我让它来跟你道个歉啊!”

什么话,我是那小气的人吗?

不过...

他眼珠一转,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

宋不言一手持剑负于身后,面带微笑,看着低着的马头,抬前一条前腿的白马,很豪爽的摸头马头。

“老白啊老白,你说让我怎么说你,做为一匹马也要注意仪态,你的发型太骚...乱了,我吃点亏帮你整理一下,不用感谢我,大家都那么熟了。”

说完,他拿起一撮鬃毛,手起剑过鬃毛飞散,开始愉快的割了起来。

白马不停的打着响鼻,对宋不言的小人行径表达不满。

卓清越在一旁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人一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摇头走开,才懒得管他们。

虽然摆脱了危险,绞杀了体内的那着劲力,身体看上去没有大碍,但心神受创,远比身体的创伤严重。

这需要意守入静,温养心神,耗费不少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宋不言分析一番,觉得还是要进城,伤她之人或许已经离开,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隐藏身形为好。

本来卓清越觉得没必要,掩月楼袭杀她没成功,就该轮到他们头疼了,只是她见宋不言坚持,也没解释什么,随他高兴便好!

而且,以掩月楼的作风,的确不能判断他们的行事逻辑,自己状态不佳,谨慎些是应该的。

看了眼正欢快中的人,那自己就等等吧...

卓清越现在穿的衣服是苏青青的,到时候敛气藏神,在脸上做点手脚,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麻烦。

但是这马过于骚包,识别度太高了,宋不言终于名正言顺的逮住了机会,并得到了卓清越的支持,要将白马头颈上的鬃毛剃掉。

这种事情必须自己亲自动手哇!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宋不言很快就完事了。

看着如同狗啃过的鬃毛,很棒!

看来自己不但具有艺术家的内涵和气质,还有艺术家的天赋。

这边刚把鬃毛处理好,正欣赏得高兴,见卓清越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花草泥石,用水和一起,一阵捣鼓之后,拿着布沾上那些汁液给白马抺上,抺上了汁液的地方变成了棕色。

咦,这是什么操作?

见宋不言一脸惊讶,她解释道:“山门经营药材和染料,我粗略的懂一些...现在这个,只能保持几天,还不能淋水...不过也够了。

...师兄所在的自在山庄经营的则是茶叶和香料,各门有各门独特的经营聚财之道,这些你以后会慢慢了解。”

卓清越一边抺,一边跟他说,抺了汁液的地方变得毛色不纯,加上刚被修理过的鬃毛,显得更加怪异和...邋遢。

宋不言心情大好,大声对她说道:“拿来,你需要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了。”

夺过卓清越手里的布,快乐的干起活来,对她正色道:“我这人就是闲不住,热爱劳动...劳动使我快乐,劳动使我快乐呀!”

卓清越:“...”

马:“哧!”

......

两人共坐一骑,这次远远的围着抚水城绕了大半圈,准备从南门入城。

老白似乎不太开心,路上有点颠簸,对卓清越来说没什么,但对宋不言来说就不太友好了,他不会骑马,那两次几乎都是趴在马背上过来的,而且白马也比较照顾他。

这次两人共一骑,卓清越控马,宋不言坐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保持平衡;尴尬的是卓清越只穿了一层布,布下的美景他也领略过。

温香软玉抱满怀,这就要命了!

宋不言从苏青青那里只拿了一套外衣,给她换上后,换下的衣物都沾了毒血,特点也过于明显,被他处理了。

手和腰就隔层布,宋不言努力回想这些年的悲惨经历也没什么用。

现在又被这么一颠...

那酸爽...

看着远处的城门,宋不言磨蹭了半天,才用一个比较怪异的姿势下马,也不说话,牵着马缰就向南门那边走去。

看到城门了,宋不言又停了下来,转身来到卓清越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抬手指了指她。

卓清越对他的沉默大概也知道是为什么,自己觉得有些不适,坐在马上也没说话,见他这表情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加快,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没...”

见卓清越好像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懒得说了,伸手拉着她的衣服边角扯了扯,看了看,又扯了扯,嗯,可以了。

见他拉扯几下自己的衣服,又牵马前行,卓清越不明所以,低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热,只不过脸上涂了些东西,不太明显。

南城门这边很热闹,但是这种热闹不像东门北门那边,城门内外人虽然比不上东门,但不比西门北门少,只不过,这里的人大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有些甚至衣不遮体。

这里也没有什么铺面,多是一些苦哈哈,倒是有两个为这些干粗活的人落脚的茶棚,这些人大都面带菜色,瘦骨伶仃。

想想东门那边街巷,食店、客店、酒肆、饼铺杂列其间,往来货物商人车水马龙,再看看这里‘脏’‘乱’‘差’,处处都透着一股破败陈旧的气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城门守卫也时常不见人影,对他们来说,这里完全没油水可捞,来到这里守城门的,都是没后台,或得罪了人被发配至此的。

好在这里即无商货,也无贵人官爷来此,没钱却有闲,当值不当值没区别,不如寻个地方偷闲快活。

宋不言牵着马,和坐在马上的卓清越慢慢的进了城门。

“你这些年和他们一样,就住在这种地方?”

着着街头巷尾的污浊混乱,街那头还有两个男女扭在一起叫骂撕打,卓清越皱眉问道。

宋不言和一个老头打着招呼,头也不回的说道:“也不全是,其实有几年我过得还不错。”

那边还在扭打的男女,两人厮缠在一起,手脚并用,从街这边打到街对面。

终于,节节败退的男人,不但被妇人抓破了脸,还被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

男人也趁机摆脱了妇人的撕扯,就地几滚,灵活的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男人没管在后面撕心裂肺咒骂他的妇人,只管埋头向前跑,经过宋不言旁边的时候还对他打了个招呼。

“小言,开窍了啊?”

“蔡老哥,你这是干什么又被婆娘揍了?”

“放屁!那是老子懒得计较,不跟她一般见识!”

“小言,拦住那个砍脑壳的...”妇人见男人停下来聊天,又追了过来,大叫宋不言帮忙。

老蔡见情况不妙,没有和宋不言多说,撒腿就跑远了。

宋不言对追来的妇人摊手讪笑,见已经抓不到自家男人,妇人指指他,嘴里唠唠着回去了。

卓清越静静的看着,想到前些天自己刚入城时,宋不言那破落邋遢的样子,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不言却时不时的和碰到的人打着招呼,当别人另有意味的问起马上的人时,他笑说自己只是帮人带个路,然后在别人的打趣声中继续向白家老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