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邂逅

全家碰杯一饮而尽。看着小姝宅助皱着眉,很难受的样子奤钢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全家就只剩下奤钢还在那喝着酒,终于壶里的就倒完了,晚宴也才得以结束。荷美收拾过后全家围着被炉坐着,等待着午夜的寺庙神社传来的新年钟声。

荷美收拾回来坐下,奤钢借着酒意故意挨到她边上,她推了推,但是还是抵不过死皮赖脸的奤钢,只能任凭他依偎。

荷美低语道:“真是的,孩子在了。”

小姝脸红低下头,宅助则低语,“老不知耻。”

欲川也已经见惯了他俩的一天打打闹闹,问:“爸、妈,你们那么恩爱,怎么相识的呀!”

奤钢面对这个问题可就来劲了,坐正起来道:“我和小美是一见钟情,那时候第一眼看见了她,我便感觉余生都是她了,便在心底暗定了此生。”

荷美贫嘴道:“你要一开始就那么坚定的话,为什么还要欲擒故纵?”

这个小姝宅助似乎早就知道的样子。奤钢接着道:“哪有什么欲擒故纵,不都早告诉你原由了吗?真是无理取闹。果要说源头的话,要从我的母亲说起……”

看着荷美嘟起了嘴,奤钢一只大手抚过她的头,霎时如同小猫一般“我们的第一次邂逅,是因为我母亲的一场病……”

看样子小姝宅助对父母的过去了解得也并不多,悄悄的竖起了耳朵。

奤钢陪同这石田大夫避开雪村薰看着面色糟糕的石田大夫奤钢问:“石田大夫,家母病情如何?”看着神情黯淡的石田大夫,奤钢复问:“请大夫直言,不要忌讳。”

石田大夫神色黯淡,不由而叹:“不是老夫不能言,而是老夫生平未见,这等怪异之病也只在医书略有见闻。”

“大夫请说。”

“令堂的病,很是异常并非体变之疾,而是体能之疾,体能之疾不是病变,而是其五脏六腑都完好,全身无损,但其心力衰竭。正如同人的生老病死,体能衰退,精神不济!想要振作,虽然有心而无力啊!如此,不可医啊!”

奤钢慌忙道:“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我母亲?”

石田大夫说道:“别急,我话还没说完,令堂还没有到心竭气衰的情况,尚且可医。”听到这奤钢正喜颜开来,石田大夫接着道:“如果诊断没有错,令堂痴情缠身,求之不得,这是病由……”奤钢惊叹,看着奤钢,石田大夫有些晦涩道:“如果能找到此人,与之相会,自会好转。”

奤钢黯然道:“家父。”

石田大夫瞬间明白了,也只能是摇头做叹。奤钢问道:“家母尚可医治,石田大夫,为何如此……”

石田大夫意味深长的看着奤钢言道:“令堂事由未尽,任有一念牵挂于心啊!”叹气道:“这是方子,照单抓药,但是有一种药有剧毒,寻常医家不用,也有规定这种药禁止的,所以买不到,此药与此方中一物毒性中和,药效相辅相成。由于药店没有,你只能自己到山上去採,我年轻时曾在一山上遇见过一株,年岁太久已经忘记山的名字了,但是我有画图标记,回头找给你。”奤钢点点头。

奤钢拿着图画,翻越了不知多少座山头,历经了三天两夜终于找到了那种药。正当炎炎午时,奤钢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远远的看见一处一个小村子也有些口渴。便前去问路顺便讨口水喝,来到村子的河边河里飘过一些衣物,只看见一个小村姑带着斗笠往这边跑来喊道:“那是我的衣服,请帮我捡一下。”奤钢伸手上去没够到,脚踩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脚一滑,栽到了河里。

奤钢站了起来,挥挥手,他拿到了那些飘过来的衣服。奤钢上了岸,小村姑已经走到了他跟前。看着如同落汤鸡的奤钢,小村姑嫣然笑道:“笨手笨脚的。”

奤钢上了岸笑了笑把那湿水的衣服拧了下递给她,小村姑打量着他,看着湿哒哒的他,怪是憨厚,难掩喜色。伸出手就要接过,奤钢细看着她神态妩媚,姿色艳丽,一下子入了迷。

小村姑扯了扯,道:“你松手呀!”

奤钢急忙撒开了手捞了捞脑袋憨笑起来,小村姑拿过衣服,已然察觉他的目光,害羞的低下了头,静默不语。微风拂面,看着少女的秀发飘动,心中也似乎多了万千思绪。

奤钢道:“我叫雪村奤钢。请问姑娘芳名?”

“吉田荷美。”荷美说罢,笑着转过身去,一束秀发从奤钢眼前飘过,带着黯黯的芬芳牵引着奤钢。荷美笑道:“你衣服都湿透了,来我家换一身干净衣物吧!不然会着凉的。”似乎容不得奤钢拒绝荷美已经前面领道了,奤钢只好跟了上去。

到了荷美家,任何东西都是那么的简陋简陋的篱墙,简陋的院子,还有个破旧的房屋。伴随着咿呀作响的门打开里面很是虽是简陋却不杂乱,东西摆放有序,算得上干净整洁。“这是我家,很残旧,请进吧!”

奤钢走进屋子,四顾了一圈。荷美很快找来父亲的陈旧衣服递给他,“这是我父亲的衣服,按你的体型应该可以穿。试试看吧!”

奤钢接过衣服,“好。”

荷美回避了,不一会奤钢换好走出来,荷美看着,啪啪手道:“很适合嘛!”

奤钢笑着道:“这个衣服穿着感觉很贴身哦!”

“我帮你把你那衣服洗洗吧!很脏了。”说着也是那种不给你拒绝的样子拿走了。奤钢看着她,似乎做什么都很认真的样子,心里不经黯然窃喜。洗完之后晾了起来,又开始做一些其他家务,奤钢看着似乎总忙不完的样子便开始帮她做,也借此天南地北的和她聊了起来。不觉光阴恍惚,待到日暮,似乎不得不回。正要想要启齿告别突闻声道:“二姐,我回来了,看我打到了什么?”

又声喊道:“二姐,这谁的衣服啊!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哦!”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拎着一只野兔走了进来,正好和奤钢撞上。疑惑,“你是?什么人?”

荷美这时走了出来道:“他叫雪村奤钢,因为我把他衣服弄湿了害得他无法赶路,只好在我们家歇脚。”

“你好,我叫吉田勇。”勇笑着道。奤钢也很礼貌的同他打了招呼,他很兴奋的道:“二姐,咱今晚是不是可以吃肉了。”

看着勇手上的野兔,荷美道:“还是关起来给爸爸拿到集市上去卖钱吧!”

“咱家都好久没吃肉了,凭什么呀!”勇抱怨着。

荷美生气道:“那晚饭的料理你做,我不敢做。”

勇无奈的低下了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奤钢似乎不解风情地道:“晚饭我来做吧!”勇惊讶的回过头,打量着他,奤钢这句话就如同打了荷美一巴掌似的,况且他只是一个外人,怎会如此说话。

奤钢接着道:“你那兔子可以买给我吗?”

勇疑惑地看着他,奤钢厚脸皮道:“我家路途甚是遥远,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方便让我借宿一晚吗?而且我刚好想吃肉。”说着掏出随身的小钱袋递给他,勇一看,急忙回绝道:“不行不行,这也太多了。”说着拿了该拿的量便把剩下的退了回来。勇看着二姐,也不敢擅做决定,“我,我觉得都可以。”奤钢接过兔子,对荷美笑道:“现在它是我的了,晚饭我来弄可以吗?”

时间很快,天已经黑得不见影了,终于荷美的父母劳作回来了。吉田松问:“孩子他妈,这什么味啊!好香啊!”

吉田代子道:“不知道了,肯定是荷美这妮子做了什么好吃的,咱今晚有口福了。”两人走了进来,香味更是扑面而来,松看见了一锅肉,脸上欢喜情况急转直下了拉了张脸,荷美和勇看着父亲板沉着脸,心里不经有些发毛,看着坐着荷美和勇,松正要大发雷霆,奤钢正端着一份菜汤从厨房走了出来摆上了桌。奤钢看见,急忙礼貌的行了个礼。

“你是谁?”松问。奤钢道:“伯父、伯母,你们好。”荷美转过头站了起来,向两位说明经过。两人也才坐了下来。荷美和勇这才松了口气。

松满口道:“好吃,味道一绝,小兄弟,手艺没得说呀!”

奤钢笑道:“伯父过奖了。”

松夹了一块肉给荷美问:“小美,味道觉得如何?”

荷美羞愧道:“比我做的要好吃。”

松笑了起来,问:“小兄弟,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奤钢道:“我家开了一家小饭馆,手艺是和妈妈学的。”

松点点头:“难怪。”随后便叫代子打来酒水自个喝了起来。

夜空明月高悬,星辰满天,河水轻流作声,波光粼粼,田野间、树荫下,几处萤火虫星星点点,奤钢见着荷美坐在屋外的石篱笆上看着那浩瀚的星河,轻轻的哼着民谣,奤钢木木樗樗地看入了神,轻轻走到荷美身旁,一跃坐到荷美身旁。两人相视,没有移开彼此的视线,彼此都很平静,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突然,奤钢率先笑了起来,荷美也随后笑着,“有什么好笑的?”

奤钢道:“我觉得你唱的歌很好听啊!”

荷美不知为何脸有些发热,转过头去……看着含羞背过头去的荷美,奤钢静静地看着,很和蔼的样子,不在说话。

荷美偷偷瞄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洗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奤钢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裹着布的东西打开,荷美准备伸手去碰,奤钢急忙说明道:“这是一种药,有毒,碰了要洗手的哦,所以小心点。”

荷美的视线从药的身上转移到了自己手上,奤钢的手正紧紧握着自己手,奤钢急忙收回手,荷美整个拿过隔着布捧着它,细细看着问:“这有毒,还是药?”

奤钢道:“是药三分毒嘛!”

荷美把药包好递给了他,问:“你家谁生病了吗?”

奤钢,“我母亲。”

荷美忧愁道:“既然都用上有毒的药来做药了,令堂是不是生了很重的病啊!”

奤钢叹道:“已经是陈年旧病,难医……”

荷美问:“那么现在是令尊在照顾令堂吗?”

奤钢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家里自有人照顾。”

荷美似乎意识到什么,奤钢并没有提及令尊,或许是因为彼此关系不好什么的,不好多问。奤钢往屋子看了下笑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父母健在,还有着一个弟弟……”听着这话,荷美才似乎意识到什么,见奤钢笑起,起荷美也陪笑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吃了上顿没下顿,都已经揭不开锅了。”荷美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道:“我这衣服都是拿妈妈的旧衣服改的。”

奤钢道:“我听勇叫你二姐,你不是应该还有个姐姐吗?”

问到这个荷美黯然地埋下了头从她眼神中可以感受到无助、凄凉、害怕。

突然松叫道:“荷美,来把东西收拾了。”

荷美立马从篱笆上跳了下来,“爸爸叫我了,我去收拾一下。”

次日微亮,奤钢已经起床,而荷美的父母也早早的起床劳作去了,奤钢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准备要离开,荷美来送他,奤钢道:“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奤钢还想着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荷美看见他腼腆的样子帮他拉了下褶皱的衣服,忍不住笑了,“祝令堂大人早日康复,路上千万小心。”

奤钢急忙点点头,话到嘴边又给憋回去了。奤钢狠狠攥紧拳头,刺痛阵阵从掌心传来,还是难以压住内心的紧张。如果这么快就表露心声就显得轻浮,不得不劝说自己不过是萍水相逢。

看着他的样子,荷美和蔼地推了他一下,他回首看向荷美,荷美对他拜拜着手,奤钢不舍地转过身去离开了。

荷美也只是故作坚强,其实彼此的感受是一样的,虽然只相处了一天,但奤钢的离开荷美却像失去了什么。

荷美回到家,整理着昨晚他睡过的床铺。“这是什么?”荷美无意间在被子的折缝看见了一块玉,虽然荷美不识玉,但此玉色泽清透摸起来手感极具细腻圆润、冰凉滑腻,想必一定是他不小心遗失,便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最喜欢的手帕将其包起收好。

奤钢回到了家找到了石田大夫调配好了药,雪村熏喝了之后神色好了很多。

事过了段时间,雪村家如常一般经营着,以是近黄昏夕阳红的时候了,店里的下人门已经在准备打烊,奤钢擦着桌子,也不知是累了还是什么的,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夕阳。

熏静静地走到他边上,坐了下来“太阳要回家了,你在想什么了?”

奤钢转过头看着熏“妈,有什么事吗?”

熏淡淡的笑着,意味深长地道:“我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开始有心事了呀!”

奤钢奋然起身继续擦着桌子道:“才没有什么心事了。”

熏静静地说:“你既然不想说,那么妈妈就不问,看你这段时间做事情总是心不在焉得,明天给你放天假,别影响了以后的工作。”

奤钢静静看着熏,视线随着熏消失在了后门,原来妈妈早就看穿了一切。听到熏的话之后笑容逐渐在脸上绽放。

一仆人道:“少爷,你笑什么呢?”

奤钢诧异着,“我笑了吗?”佣人捞了捞头一脸茫然。

第二天奤钢很早就不见了踪影,天麻亮,熏起来,故意地去看了下奤钢的房间,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天一如既往,荷美的父母老早就出去劳作了,荷美也是天麻亮之后才起的床,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下脖子,骇然呆住了,奤钢竟站在篱笆静静地看着她,莞尔一笑。

她想都没想地跑上去开了门,似乎约好一般,因为她也在时刻地思恋着奤钢,似乎此刻能感受她的心跳,她似乎有着和自己的相同感受。

奤钢看着她挠了挠着头笑着,荷美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问:“你怎么来了?”

奤钢道:“没事做了我就不能来吗?”

荷美转过身道:“你不愿说的话那就算了哦!我今天可事多着了,没时间陪你。”

奤钢急忙拦住她,羞怯地道:“你非要我说出来吗?”

荷美嘻嘻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奤钢诧异。

荷美道:“你想想你是不是丢东西了。”

奤钢道“我这人一穷二白的,能丢的东西只有两样。”

荷美疑惑,“什么?”

奤钢道:“第一是人,第二是心。”

荷美纤指掩唇,笑了起来,从怀了拿出最喜欢的手帕,打开往前一递,“喏!笨蛋,丢什么了都不知道。这是你上次在我家落下的东西,一定很宝贵吧!我都给你保存得好好的。”奤钢摸了摸她的头,笑着,把玉佩拿了回来道:“原来在这啊!谢谢你。”

荷美头一缩,惊讶的呆住了,霎时间心头小鹿乱撞,因为从小除了父亲就没有男人这样摸过她的头,荷美道:“既然你的东西找回了那我就去忙了。”

奤钢问:“今天你有时间吗?”

荷美回头看着他,“如果我说没有呢?”

奤钢道:“如果你没有时间,那么今天你做什么我就帮你做什么,然后多出来的时间都给我。”

荷美笑道:“既然你愿意花时间陪我,那我也抽出一些时间来陪你吧!所以我们是五十五十,等价交换。换言就是彼此彼此。”

奤钢笑道:“这又不是做买卖,我愿意给你一百。换言是全部。”

荷美低过头不敢在看他,他说话总是让人心跳加快,这种感觉很玄妙,也不讨厌,但是作为女生要有所矜持。

荷美气愤道:“不要理你了,油嘴滑舌的。”

看着荷美进了院子,奤钢也急忙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