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便是应运而生,有些人便是扫帚星下凡。
严老板便是这般,应运而生的。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可怜已经长得膘肥体壮,安靖酿的酒,也有两瓶了,都是蒸馏出来封存完好的高度白酒,放在干燥通风阴凉角落。
见丈母娘也十分的顺利,唯一的担忧便是是否真的会领证,毕竟俩人差着年龄。
“过完年我们就领证,不摆席,你那边要摆的话就摆一下也行,然后我们就去好好玩一下。”
“嗯嗯,记得哦,早点回来。”小严同志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放心啦,我过年在家待不了多久的,这次顶天了初三就能出来。”安靖笑道,随后逗了逗可怜,可怜并不想理他,只顾着呼呼大睡。
这一年的春节,过的格外的顺利,安稳到安靖有些不自然。老妈没再骂他了,也没再说他了,只是经常说着常回家看看。
知道安靖不喜欢吃辣,今年桌子上特意有一大半清淡的菜品。
“妈,你们到底怎么了,今年不骂我不说我了诶。”安靖扒拉一口饭,问道。
“不说了,不骂了,以后都不说不骂了,你长大了,常回家看看就行,不管你那么多了。”老妈只顾着给他夹菜,“尝尝这个,你之前回到家就不怎么吃饭,不喜欢吃辣,特意学了几个菜,都是不辣的。”
安靖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
“宝宝,我要晚几天回去了,这些年是没怎么在家呆,今年我妈好像更年期过了,不说我不骂我了,我多呆几天哈。”
初四,许多亲戚都搬去县城了,不住乡下的三层独栋,挤着县城四五十平的小房子过新年,也就没地方吃那迎神酒了。
门外,老爸和别人起了冲突,乡下,有矛盾是正常的,按以往,老爸都会笑脸以待,吃点亏就吃点亏,小事化了。今天老爸格外的硬气。
“今天说破天了,你们错了就是你们错了,喊谁来都没用!我就这么说,想欺负人就来,派出所就在那里,黑的还能说成白的了。”老爸怒气冲冲的说道。
安靖不禁诧异,走出房门看着那几人,虽然不知道为何事有了冲突,但这次老爸格外的硬气。以前,一开始安靖会出去大骂那些欺负人的玩意,然后就会抄起一块砖,但转眼那些人就会对着老爸冷嘲热讽,说些占据道德制高点的话,老爸就会反身教训安靖一顿,然后底气有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久而久之,安靖遇到这种事就懒得出门了,出门还得被老爸来上一句:你小孩子懂个屁,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你不和气,怎么发财,吃亏是福不知道诶。
看到老爸第一次如此的硬气,安靖也笑了,四处瞄了几眼,抄起老爸做事用的钢架子,一根钢管,看着眼前这几人,几个人也很识趣的作鸟兽散开。
“拿棍子干嘛,派出所就在前面,大过年的想进去吃牢饭诶。”老爸瞪了一眼安靖,接过钢管甩到一旁。
乡下就是这般,有事了,那就看谁人多,谁拳头大,谁更狠,至于派出所,都是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爱惹事的人尽可能的安抚,事越少绩效越高,哪边能吃亏那就多吃一点也不要紧,除非你不怕,你更狠一点,像安靖的散打教练一般,一把太刀追着几面包车的人砍。
今年真的不一样啊。安靖笑了。
初八的时候,安靖便听闻了一件及其离谱的事情。
安靖的大舅舅,也就是老妈的哥哥,请老爸去做事,包工,但做到一半,便不让做了,还扣了老爸的家伙什,甚至让小工去安靖家要工钱。而老妈去帮忙做事,因他家久未修缮摔断了腿,还被骂哭了,嘲讽说做不了就别做,把木板子都踩断了。
这就及其离谱了,先不说亲戚,光是正常人家,做事给钱,天经地义,房顶的木板腐朽了不提前说,连吃饭的家伙什都扣下了,这就欺人太甚了。
安靖问老爸大舅舅家在哪,便带着老爸去找他,拳击绷带缠的严严实实的。
到了地点,话不投机半句多,许是被宠坏了,又或者习惯了对安靖一家的盛气凌人和欺负,俩句话便惹毛了安靖。
“喊你爸那个废物来,你还小,这不关你事。”
“不要以为你学过几年散打我就怕你,你爸是废物,你也是废物,还敢来找我要钱。”
安靖眼神冰冷,照着那脑瓜子就是一拳,随后关上了门。
还真别说,这不讲理的人,真是有股子蛮劲。
“我爸是不是废物我不知道,我是吗?”安靖满脸血污,自然,不可能是自己的,自从刚出社会一打二吃了钢管的亏,手上划了一道子,他就懂了工具的作用了,说着又是一拳。
“我爸以后的钱是给我的,你欠我爸的钱,就是欠我的钱,你要欺负我爸妈,他们怎么办我管不了,欠我钱不给还这么横?”安靖又是一拳给了他女婿,实在是老头不敢打啊,几圈下去就躺地上起不来了,不过不讲理的人,身体就是好,一开始还能躺地上中气十足的叫骂,但女婿可是正宗的年轻人,打上一顿不碍事。
“以后我爸老了,他的钱就是我的钱,你还敢赖我的帐,我妈也是你能骂的,你骂哭了,我就得给你打哭了,不然你不长记性。”安靖几个顶膝便把那横的没边的女婿打成蜷缩的龙虾,随机狠狠补上几个肘击,当时就鼻涕眼泪横流。
“妈的,狗东西,喊你一声舅舅,把你当亲戚,你是真不把我当回事啊。”安靖喘着粗气,看着哀嚎的俩人,时不时踢上一脚。
“我敢来找你要钱么,你说我敢不敢,现在我来了,钱给你住院用,劳资不要了。”安靖又是一巴掌。
安靖打开门,老爸往里面瞅了一眼,狠狠的说道:“你他妈就是欠打,我不要工钱的给你张罗,做了小半年,还让我拿钱给你修房,我老婆是你妹妹啊,下班不要钱给你们做事,摔断腿了不说一句关心的话还骂,继续骂啊,我治不了你们有人治得了。”
“爸,算了,报警吧,就说这边打架了。”安靖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老爸。
安靖火气又上来了,狠狠的补了几脚,点上一根烟等待民警到来。
“谁报的警。”俩个民警到了,看了看现场,问到。
“我报的。”
“什么事,谁打的谁。”
“是这样的,我跟我爸给他家做事情,你也知道,乡下做事不签合同的,今天过来要账,不仅不给,骂人,还打我,我怕被打死,就自卫了一下。”安靖几句话,点出了事情原委,并把事情简化到自卫反击,而不是滋事斗殴。
但怎么看也是单方面的碾压,这个一身血污的年轻人除了有点累,还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都先回派出所,能动吗?能动就起来,一起去派出所。”
该说不说,坏蛋遗千年,命就是贱,被打成这样子,还站的起来,哎哎哟哟的上了车。像之前在武校,仅仅是一个正蹬腿,那人就休克了,给安靖吓坏了,命贵的人,碰一下就死,命贱的,被十辆车撞都死不掉。
很快,便就调解好了,因为没有合同,钱财的事情很难去调查,但这次打架,即使自卫反击,依旧要看伤情,伤的太重的话,少不得一个反击过当。
就在等待伤情鉴定结果出来的几天,矮壮牛蛙来了,带着大学生的身份,老爸老妈凭空多了一些信任。
“安靖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舅舅现在还在医院,要是舅舅咬着不放,安靖是有可能坐牢的。”安靖在门口就听到矮壮牛蛙的恐吓话语,当即推门而入。
“我会坐牢?”安靖脸色阴沉。
“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跟安靖说一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毕竟都是亲戚,舅舅那边我也会去说,能解决就解决了。”矮壮牛蛙起身想离开,安靖挡住去路。
强忍着再揍他一顿:“亲戚?你跟我谈亲戚?”
“靖靖,别闹,他是你表哥,大学生,懂得比你多多了,”老妈赶紧说道。
安靖深吸口气,让矮壮牛蛙离开。
“爸,妈,他大学生怎么了,就算是博士研究生,我也不会坐牢啊,会不会坐牢得法律说了算,得看伤情鉴定结果的。”安靖苦口婆心说道,显然,对儿子的担忧更胜一筹,没怎么听进去。
第二天,矮壮牛蛙他弟来了。
“靖靖,我可是你表哥诶,我没欺负过你吧,你以前还问我炒股的事情,我都说了。”矮壮牛蛙他弟明显精于交际,笑着说道,不像他哥,一脸的严肃,不给他表演便要吼上几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即使知道矮壮牛蛙他弟是过来做调解的,也是从鼻子里哼了一下:“嗯,哥你这次来是要说什么。”
“说什么,你这话说的,你也要打我诶。”矮壮牛蛙他弟明显看错人了,这招以退为进用在安靖身上不合时宜,也不适用。
安靖眯起眼睛,看了一下他,说道:“打不就打了,你是做我表哥来的,还是做那傻狗外甥来的。”
矮壮牛蛙没办法,对着俩个长辈说道:“那我没办法,靖靖连我都想打,我白来了,本来是说给你们俩家调节一下,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低头不见抬头见,呵呵呵,我见过他几次,不见不就不见了。”安靖忍不住笑了。
“靖靖,别说话,让你表哥说。”
“这次舅舅还躺在医院挂点滴,我去看了,你们看这是我拍的照片。”矮壮牛蛙他弟掏出手机,给几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