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脸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表姐身上的,我也是听我表哥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我父亲在他那一辈的本家兄弟中排行老大,但是他上面有个姐姐也就是我大姑,我姑父是城里人,也是一个知识分子,在县城的城区小学教书,大姑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姑父,可惜后来姑父得了肝癌去世了。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姑父,听我父亲说,姑父死的第二年我才出生,姑父有一儿一女,也就是我表哥和表姐,我表姐比我大了好几岁,在我小的时候,表姐对我特别好,每次给我买各种好吃的,自从表姐出嫁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十年了吧。

那一年的夏天,表哥放了暑假,他天天在家吵着要去外公家玩,也就是我爷爷家,大姑要上班没办法带他去,姑父由于是教师,学校放假他也跟着放假,最后则是姑父带着他去。

看着要去外公家玩,我表姐也嚷嚷着要去,我表姐那年刚满五岁,没办法姑父只能一块带着。

那天早上姑父叫醒了还在熟睡的表哥和表姐,由于去我们哪里的路只能坐车坐到桃源村,桃源村是靠近大山的一个村子,后来的移民搬迁我们村绝大部分人都搬了哪里住了,从桃源村下车后则要走差不多30里的山路,30里也就15公里,但是这可是山路啊,我记得以前去武当山玩的时候,从山下到金顶7公里左右,但是我爬了整整6个小时,当时两条腿都是软的。

姑父带着表姐他们刚从市场出来,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他们眼前:“张老师啊,大包小包的这是准备去哪啊,我送你们吧。”

开车的是姑父班里一个学生的父亲,名字叫管平,由于他在家排行老五,大家都叫他管老五,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那是因为在未来我曾和他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

姑父看了看管平说道:“这不,孩子放假了带他们去我老丈人家里玩一段时间。”

“那上车吧,我送你们啊。”管平说着就从姑父手里接过了给我爷爷带的礼品。

那个年代我们哪里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就算不晕车的人,在这样的路上都会被颠簸到吐,不过管平的车技很好,他一路上很少出现车子颠簸,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到了桃源村。

“行了,就到这里吧,里面的路车子也进不去。”姑父看着前面的桃源村对着管平说到。

管平停下了车,姑父下车后要给管平车费,但是被管平态度很坚决的给拒绝了,无奈姑父只能作罢,在目送管平开车离去后,姑父便带着表姐他们往山里面走去。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表哥在学校学的歌,他在弯曲的山路上一边跑一边唱着。表妹则是紧紧的抓住姑父的手走在后面。

姑父看着前面跑着跑着就跑到路边小溪玩耍的表哥对着他大喊道:“小伟啊,不要乱跑,快上来。”我表哥叫张伟,是不是很烂大街的名字。

表哥则是头也不回的回应了一声:“知道了。”

不过他嘴上说的好好的,但是依旧还在小溪里玩耍,见此姑父有些生气了,他刚想骂两句的时候,天空一道惊雷炸响,大山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不一会就乌云密布。

姑父看了看天对着表哥喊道:“小伟,不要玩了,要下雨了,前面就是五鬼园了,先到哪里避避雨。”

五鬼园是我们哪里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就在路旁边,洞不深也就不到十米左右,以前有人路过那个山洞看见有五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里面生火做饭,但是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确是有人做过饭,洞顶部都有被烟熏过的痕迹,但是看那痕迹少说也有很多年了,自从山洞闹鬼的事件传了出来,那个山洞也被后来的人叫做五鬼园。

我以前也经常去玩,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乞丐,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居然真看见他们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姑父他们刚进五鬼园,外面的天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也就十分钟左右,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洞里面姑父找了一块空地背靠着墙就坐了下来,表姐则是趴在姑父的腿上打盹,只有表哥精神活跃的在洞里到处跑的玩耍。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雨渐渐变小了,虽然雨变小了,但是看那情势一时半会还停不了,如果只是姑父一人的,淋点雨进山也没事,但是还有我表哥表姐呢,无奈他只能等雨停了再进去。

不一会表姐就趴在姑父腿上睡着了,表哥可能也是玩累了,就挨着姑父也睡着了,只有姑父一人看着洞外的雨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姑父好像看到了几个人往洞口走来,渐渐的有五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姑父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五个人,但眼前始终都是模糊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五道身影,恍惚间好像还听到了一个声音“咦,家里居然来客人了”。

“爸爸,爸爸,我饿。”姑父被表姐摇醒,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洞口,什么也没有,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姑父看了看表姐,拿起给爷爷买的礼品拆了起来,从里面拿了两个小面包递给了表姐,然后又把表哥叫醒也给他了两个,等表姐和表哥吃完东西后则带着他们走出了山洞,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不过好在离村里也不远了。

很快他们走到了磨坊,磨坊是以前附近村庄来磨粮食的地方,在这座大山有好几个村庄,我们村也是其中一个。

磨坊处在一个三叉路口处,往右边走是杨台村,当然从我们村翻山走也可以去哪里,左边那条路则是通往绉家庄,我外公家就是在绉家庄,哪里也发生过不少离奇事件,中间则是去我们村的路,过了磨坊走进我们村的那条小路,会有一大片竹林,这里也是我的童年阴影之一。

姑父带着表哥他们走到竹林时,天上的月亮已经露出了头,就在这时表哥突然肚子疼,没办法姑父只能让表哥去竹林里面解决,表姐和姑父则是在竹林外面等他。

如果是放在现在,表哥打死都不会进那竹林了,哪怕现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年了,他也依旧如此,因为在几年后将会发生一起轰动全县的凶杀案,凶手把他老婆肢解后,上半身装进麻袋就丢在竹林里面,头颅则是埋在竹林对面的核桃树下,我小时候还经常在这颗核桃树下玩呢,至于下半身则是被丢进了我们村的北沟,也是因为这件事,这个地方和北沟成为了很多人的童年阴影,也包括我。

“喂,你在干什么,速度快点。”姑父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对着竹林里面催促到。

“爸别急,擦屁股呢。”表哥的声音也从竹林里面传了出来。

不一会表哥从竹林里走了出来,姑父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表哥,他则是抱起了表姐,走了没几步的时候表姐突然哭着说道:

“爸爸,爸爸我怕,竹子后面有个花脸,花脸。”

听到表姐的话,姑父转头往后面往竹林看去,微弱的月光撒在竹林里面,竹林里的竹子好似厉鬼一样,姑父这时心里也有些发毛,但是无论他怎么看都没有看到表姐口中的花脸。

“不要说话,闭上眼睛,很快就到你外公家了。”姑父摸了摸表姐的头,安慰的说到,说完他的脚步也加快了。

可是还没有出几米远的时候,表妹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爸爸,我怕,他们打起来了,他们和花脸打起来了。”

“爸,爸,我也看到了,有几个人在追前面那个人。”表哥这时也跟着喊了起来。后来我问过表哥到底看没看见花脸,表哥他说他只看到了几个人影。

等到姑父回头看的时候,只听到竹林里哗哗作响,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竹子应该是被风吹动的,不要多想,走快点。”越听他们说,姑父心里越发毛,无奈他只能催促表哥快点走。

表哥看姑父不相信他,于是他便着急说道:“爸,真的,我真看到了,一共有六个人,其中五个追着另外一个人跑到竹林里面去了。”

听到这话,姑父后背瞬间冷汗直流,他踹了表哥一脚催促道:“不要回头,快点走。”

过了竹林,就是大转盘了,也就是我二爷爷被鬼打的地方,等姑父他们走到大转盘时,表姐突然说道:“爸爸,后面有几个叔叔给我们招手呢。”

姑父闻言他回头看了看,果然在身后不远处的竹林外,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五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在向他们挥手送别,那五个人影就和之前五鬼园洞里面梦到的一模一样,等姑父还想仔细看的时候,哪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姑父他们到地方的时候,我爷爷和奶奶满脸乐开了花,等他把路上的事情告诉两个老人后,爷爷却说道:

“五鬼园啊,以前确实住着五个乞丐,我爷爷那时候还见过他们,后来啊因为战乱,土匪横行,那五个乞丐被土匪给杀了,从那之后,如果有人从五鬼园路过的话,偶尔还能看见他们,这么多年我也没听说过他们害过人,明天我带你去哪里给他们烧点纸钱吧。”

第二天爷爷带着姑父去了五鬼园,表哥和表姐本来也嚷嚷着要去,最后被爷爷训斥了一顿只能作罢。

等爷爷和姑父烧完纸钱从五鬼园出来走到洞口的时候姑父耳边传来一道模糊不清的声音:“谢谢。”

姑父回头看了看,隐约间五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对着姑父和爷爷微微弯身作了一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