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问

秦家,秦业和秦钟接到宫里来的旨意之后,已经被这泼天的富贵给砸晕了。

等宫里传旨的太监走后,秦钟傻傻的问秦业:“爹,姐姐是不是被皇上许配给七皇子为妃了?”

秦业回过神来,先把圣旨供起来,这才露出笑容。

“是啊,没想到,这泼天的富贵也能降临到咱家。”

自己的女儿被赐婚给七皇子,有福气啊!

秦钟的想法就很简单了,他想的是要当皇子的小舅子了?

传旨的队伍刚走没一会,秦府又有人来拜访了。

“秦大人,秦大人,我来是特意恭喜你的……”

来人正是宁国府大管家赖二,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宁国府虽然不是宰相门前,但却是更为焯耀的公侯之家。

也因此,身为管家的赖二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秦业作为工部营缮司郎中,最近在帮着宁国府修园子,也因此与赖二结识。

秦业刚接了圣旨,正高兴呢:“赖总管,你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

赖二放下茶,还以为自己知道的和秦业知道的是一件事。

他那有点肥厚的脸上,笑容是如此的真诚。

“恭喜秦大人,你们秦家就要和宁国府结亲了。

我家贾将军看中大人您的女儿姿容秀丽,俏美可人,欲替蓉公子求娶大人之女为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赖二说着说着,突然发现秦业脸上并没有浮现惊喜之色,反而是惊吓和疑惑更多一些。

“秦大人?”

秦业回过神来,连连摆手:“赖总管,万万使不得啊!”

“怎么?”

赖二有些不高兴:“我宁国府高门大户,难道还配不上你秦家的门楣不成?”

“哪里哪里?下官万万不敢有此想法。”

按理来说,一个总管,哪怕是宁国府的总管,那也是一个家奴,秦业不必如此谦卑。

但秦业官不过工部营缮司郎中,正五品官衔,又不是实权部门。加之性格软弱,谨小慎微,说话难免低人三分。

不过秦业想到赐婚的圣旨,父凭女贵。

所以秦业很快直起腰板道:“宁国府愿与秦家喜结良缘,本官不胜感激。”

赖二还奇怪呢,刚才唯唯诺诺的秦业怎么突然间硬气起来了。

只见秦业朝着皇宫方向行礼,然后说出了一个让赖二听闻瞬间爆炸的消息。

“承蒙圣上垂爱,就在刚刚圣上下旨,赐婚小女,成为七皇子之妃。宁国府这桩喜事,怕是不成了。”

赖二不大的眼睛顿时睁到了他平生最大的时候,他不敢相信。

“这……这是,真的?”

“那当然。”

秦业底气足了,说话也开始中气十足:“圣旨在此,本官岂敢假传圣旨。”

赖二脸色迅速僵住,好在有多年总管经验的他八面玲珑,很快挤出一丝笑容。

“没想到,贵府居然还有这等天大的好事,恭喜恭喜。”

“赖总管客气了!”

秦业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两道,这估计是他这辈子最舒爽的一天。

有个好女儿啊,就是不一样。

事已至此,赖二也不便多留,随口聊了两句就借口府里有事,打道回府了。

秦业咂摸着今晚得喝点小酒,对了,还得去看看女儿去。

此时秦家后院,秦钟正绘声绘色的描述刚才接圣旨的场景。

秦可卿心不在焉的听着,实际上她此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可儿,钟儿。”秦业走了进来。

“父亲。”

“父亲。”

秦业示意一双儿女不必多礼:“坐下说。”

几人再次坐下,秦可卿一双美目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父亲,我真的被赐婚给七皇子了?”

“圣旨已下,岂能有假?”

秦业宽慰道:“可儿,不必忧虑。

当今圣上几个皇子都是人中龙凤,七皇子虽在朝野无甚名声,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汝之良配啊!”

秦可卿抬眼看着父亲:“女儿明白,但凭父亲做主。”

内心深处,秦可卿对自己未来要伺候的七皇子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好奇心。

这个七皇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且说赖二回到宁国府,有些垂头丧气,此番没完成任务让他心有戚戚。

按照珍大爷的脾性,怕是要对他一番打骂才肯罢休。

但赖二也没办法,如果秦业把秦可卿许配给其他人家,赖二总有些手段可以使。

但秦可卿要嫁入的可是皇家,这……

和皇家子弟抢媳妇,他赖二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宁国府会芳园内,贾珍正搂着自己新得的扬州瘦马听曲。见赖二磨磨蹭蹭不肯进来,抬脚就把搭腿的矮凳踹过去,惊起扬州瘦马一阵娇呼。

“狗东西,让你去提个亲磨蹭到日头西斜才回来?”

赖二啪一下跪在贾珍脚下:“大爷,出大事了,那秦家女儿已经被赐婚给七皇子……”

赖二话还没说完,贾珍顿时大怒,抄起酒杯就砸在赖二头上。

“放你娘的屁,那秦家何德何能?能入皇家法眼?定然是你这狗东西没把事情办好,回来糊弄我。”

说罢,贾珍扔开怀中的扬州瘦马,抄起鞭子就要朝赖二身体身上鞭打过去。

赖二凄声喊冤:“大爷,冤枉啊,我说的确实是实情。

圣上已经下旨,此时圣旨正在秦家,不信大爷可亲自去查看。”

贾珍的鞭子举在半空中,未曾落下。

赖二悄悄瞧上一眼,顿时松了口气,珍大爷这鞭子没落下来。

贾珍脸色变幻复杂,他原是机缘巧合在清虚观窥见那前来祈福的秦可卿,顿时色心大起。

之后多方打听,最终得知是秦业之女。

原是想通过贾蓉求取那秦可卿,能嫁入宁国府,想必秦家也不会拒绝。

等秦可卿到宁国府,该怎么办还不是他说了算……

万万没想到,他这计划还没实施就夭折了,圣上赐婚了。

别看他贾珍平时在宁国府无法无天没人管,那是在府里。

出去外面他一个三品威烈将军也就仗着祖上荣光混个脸面了,要是碰到皇家更是夹着尾巴做人。

虽然眼馋秦可卿,但贾珍没有被色欲冲昏头脑。

“罢了罢了,无趣!”

贾珍把鞭子一扔,对赖二喊道:“狗东西,再去找十个美人来,大爷我要在这会芳园里开无遮大会。”

“是,大爷……”赖二赶紧爬起来,立马给贾珍找十个美人去了。

赖二刚出去不久,西府来人了。

“老太太并大老爷二老爷来请珍大爷过府。”

“府里有喜事?”贾珍问道。

“珍大爷一猜就中,宫里的传旨太监刚走不久,咱们二老爷嫡女元春姑娘,被太上皇赐婚给当今圣上之七皇子了。”

贾珍骤然听到赐婚给七皇子不敢置信:“赐婚给谁?”

“呃,七皇子……”

“这……”贾珍愣住。

七皇子不是娶秦业之女吗?什么时候又娶西府的大姑娘了?

贾珍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脑子开始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