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顾氏倾城

“哦？”淑妃的话语，成功的勾起了秦煌然的好奇心，他放下手中奏折，“当真？拿来给朕瞧瞧。”

淑妃得令，当即提着裙摆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名录摊开，放在秦煌然面前。

“漳州知州之女徐氏……她爹徐志远那个老顽固，朕一见着就头疼，这样的老古板教出来的女儿，定然也是一样的无趣。”

刚看到第一行的秀女名字，秦煌然便紧皱起了眉头。

“陛下，您看这里。”

淑妃不疾不徐地指出徐氏下方的一个名字。

“顾倾城？”这个名字勾起了秦煌然的兴趣，“她与顾宛是什么关系？”

“顾姑娘有一位伯父，并未受到当年案件牵扯，这位千金便是顾姑娘的嫡亲堂妹了。”

见秦煌然来了兴致，淑妃当即热络地向他介绍起来。

听着这番话语，秦煌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黄昏时分，御前大太监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穿过九转回廊，来到顾宛门外。

“顾女官接旨——”

“女官顾氏温顺宽和，处事仔细妥帖，选秀在即，特令前往储秀宫传授待选秀女宫中礼仪，钦此！”

顾宛自然清楚，既然身在宫中，总是免不了要去伺候人的。

可按理说，新入宫的秀女应当由内务府拨资历深的宫女前去教宫中礼数，怎么算都轮不到她头上。

秦煌然此举，只怕是别有用心。

只是纵是她察觉到异样，寄人篱下，也不得不低头。

“奴婢接旨。”

她恭顺接过圣旨，御前大太监眯着眼，看向她的眼神藏着几分奸诈。

“姑娘好福气呀，这些个秀女可都是精挑细选的，日后少不得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您若是伺候好了，这前程么……无可限量啊。”

听闻此言，顾宛面上仍是只挂着淡淡的笑容，微微垂着脑袋，乖顺地应答：“承蒙陛下厚爱，奴婢自当尽心尽力，教好各位秀女。”

谁知大太监只是摇摇头，笑道：“陛下照顾姑娘，知道您还没出月子，身子孱弱，只需要您教导好两位秀女便是。”

不对劲。

即便顾宛身为女官，并非普通宫女，可这明目张胆的偏心，总让她感到不正常。

“劳烦公公告知，陛下是要奴婢伺候哪两位秀女呢？”

大太监不语，面上笑容加深几分，片刻，才开口道：“姑娘不必着急，三日后秀女入京，届时您便知晓了。”

大太监的反应更加印证了顾宛的猜测，想必其中定有猫腻。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皇城外，宝马香车载着它们的主人奔赴向未知的未来。

顾宛一早便等候在储秀宫外，午后日头有些毒辣，不多时，她便已是香汗淋漓。

“姑娘，宫里的嬷嬷还在核对名录呢，您何苦来这么早，白白的晒着呢？”

竹青看向顾宛的目光满满的都是心疼，她撑起一把油纸伞，替顾宛挡下些许阳光。

面对她的体贴，顾宛回以一个温和笑容：“来的早些，秀女们一到便可去伺候了不是？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咱们只管遵守便好。”

她抬手替竹青擦去额上汗珠，语气带了几分嗔怪：“倒是你呀，都说叫你不用跟着，非要跟来做什么？陛下只叫我伺候秀女，又没叫上你。”

竹青嘿嘿一笑，笑容分外灿烂：“奴婢这不是想着您身子弱，担心您嘛~”

二人谈笑间，掌事嬷嬷领着两个秀女来了此处。

掌事嬷嬷笑着向顾宛微微欠身，随后便向身后两位秀女介绍。

“两位姑娘，此处名唤青莲居，是二位殿选前所居之处，这位顾女官是陛下钦点教导两位的，若有什么不懂得，只管问她便是。”

“多谢嬷嬷。”

由于低垂着脑袋，顾宛并未看见两人容貌长相，只听得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顿时身子一颤。

——这个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涌现，她迫不及待地抬头，去印证自己的猜测。

只见那身着桃粉色衣衫的女子正笑靥如花地向嬷嬷塞去一枚装满碎银子的荷包：“我初来宫中，对一切都不甚熟悉，还望这些日子，嬷嬷好生指点呢！”

那张熟悉的面孔，分明是伯母之女，顾倾城！

此时，顾倾城似乎也察觉到了看向自己的目光，回头向顾宛看去。

四目相对时，顾倾城那双丹凤眼中竟浮现出一抹不屑。

“哎哟，顾秀女，您真是太破费了，奴婢既然是储秀宫的管事，自然要尽职尽责么……”

掌事嬷嬷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停地将银钱向自己怀中塞，“姑娘放心，奴婢定会对您多加上心，您这样聪慧的主儿，日后前程无量呀！”

说着，她还不忘用余光扫视一眼站在一旁的绿衫女子，浑浊的眼眸中一闪过的促狭，被顾宛清楚地捕捉到。

“徐秀女，您可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么？”

“无事，嬷嬷今日辛苦了，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徐轻漾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嗓音轻柔，似乎不愿去理解掌事嬷嬷的言下之意。

见此，掌事嬷嬷眼中的不满更重了几分，语气也带了几分不耐烦：“既然如此，老奴便告退了，顾女官，接下来便交给你了。”

“辛苦嬷嬷了。”

二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顾宛眼中。

她不明白，顾倾城自幼被她父亲捧在掌心，伯父又是如何舍得送她入宫选秀的？

难道伯父不止秦煌然的脾气秉性么？

又或者……

她不愿再去细想，平复了心情，扬起一抹微笑：“两位秀女，随奴婢进来吧。”

青莲居是储秀宫东侧的一个小院落，分为南北两个厢房，顾宛领着两人进门，顾倾城便抢先一步将自己的行囊放进北面的屋子。

此刻，她全然卸下方才的伪装，趾高气昂地对徐轻漾道：“徐姐姐，我自幼身弱，必须要住这坐北朝南的屋子才好，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见顾倾城如此，顾宛忍不住微微蹙眉。

——父亲倒台前，顾氏门风速来严谨，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