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见四大家主

“走，去看看。”赵炳微微颔首，抬脚朝着县衙对面走去。

待到了地方，但见街道上人头攒动，足有上千百姓与流民聚集于此。

不过在陆山带着的百人威势下，众人虽面露不安，还是老老实实的排起队来。

赵炳见状，眸光微闪，转头向身旁的赵虎低声道：

“老二，这些前来领粥的百姓，皆是可招揽之人。你等寻机宣扬我军主张，那些走投无路者，说不定愿投身我军，共谋大业。”

“是！小弟待会便去安排！”

恰在此时，身后忽起骚动。

赵炳回首，只见那矮矬子带着十几号人夺路而逃，显然是妄图逃离县城。

“哼，此刻想跑，莫非不觉得太晚了吗？”赵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赵虎手中接过一张三尺有余的长弓，搭上一支表面坑坑洼洼的铁箭。

“嗖——”

箭矢破空，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

不说别的，赵炳对自己的箭术颇为自信，数年苦练。虽称不上百步穿杨，射中百步之内的人、畜，却不在话下。

“大当家小心！”千钧一发之际，一名高壮汉子猛然扑出，挡在矮矬子身前。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铁箭穿透汉子胸膛，鲜血飞溅。

矮矬子目眦欲裂，却未作停留，反而加快脚步奔逃。

赵炳轻“咦”一声，赞道：“倒是条忠义汉子。”

言罢，再次张弓搭箭。

他手中的两石强弓，射程可达百五十步，只要中间无人阻拦，射中目标易如反掌。

但闻弓弦再度震颤，两声异响先后传来。

“噗～”，箭矢洞穿矮矬子身躯。

“叮当～”，箭镞落地，余音回荡。

赵炳将弓递给赵虎，沉声吼道：“擅逃者，格杀勿论！”

远处街角，正好归来的赵启听闻命令。立即率领麾下百余人，挺着长矛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

那些手握短兵之人，如何能抵挡这般攻势？片刻之间，矮矬子的二十余名手下便被扎成了“刺猬”。

赵炳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老山羊和大刀疤两伙人，并未理会，转而对赵启和赵虎道：

“老四，你且在此处盯着，问问这些百姓可愿加入我军，再为我挑选一支亲兵。

老二，随我去会会那四大家主。如今虽占了县城，可粮草、军械匮乏，还需他们出力。”

“遵命！”二人齐声应道，各自领命行事。

……

无人小院的柴房。

昨夜被喂了蒙汗药的四位老爷，此时都已经悠悠醒来。

李家家主性子最为急躁，用力扭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却发现绳索捆得极紧，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挣脱。

顿时便心急如焚，对着身旁的三人各踹一脚，低声喝道：“老王、老钱、老孙，都醒醒！”

王家家主是四人中最年轻的，身材魁梧，此刻涨红着脸怒道：

“这些该死的贼寇，且让他们嚣张一时！待吾儿率领巡检司的人马归来，定叫他们好看！”

钱家家主赔着笑脸，劝道：“王兄莫急。以前倒没发觉，如今出了这等乱臣贼子，才知王兄让家中子弟入巡检司，实乃高见。

只是眼下，咱们还是先想法子脱身才是。贤侄若回来，见王兄还在贼寇手中，恐生变故。”

李家家主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小点声，别叫那些贼人听见！老夫试过了，这绳索绑得死紧，单凭一人之力断难挣脱。”

王家家主眼珠一转，道：“我平日读书驳杂，倒是有个法子。咱们嘴没被堵上，或许可以咬断绳索。”

“哼！平日里就劝你少看些闲书，如今果然不顶用。咱们这把年纪，牙齿松动，还没咬开绳索，怕是牙都掉光了！”李家家主嗤之以鼻。

王家家主一时语塞，面色尴尬。

“哈哈哈……”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四位家主心头一惊，齐齐望向门口。柴房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倾泻而入，众人一时看不清来人面容。

只听那声音再度响起：“四位老爷，方才所言，某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不曾想，尔等家族竟与巡检司有牵连。尔等不死，某家实在是心中不安啊！”

四大家主面面相觑，心中叫苦不迭。没想到这贼首，竟还有偷听墙角的癖好。

李家家主反应极快，“扑通”一声跪地，哭喊道：“好汉爷饶命！小人李家世代经营粮米生意，若好汉爷肯饶小人一命，小人愿献上一千石粮食！”

一石为120斤。一个壮劳力一天吃一斤粮食，一千石粮食够三千人吃一个多月。

如果是煮粥那用粮食就更少了，一斤粮食够三五个人吃，一千石粮食也就够三千人吃三五个月。

“李老爷的诚意倒是不错！”赵炳称赞了一句，随后又露出了冷笑

“不过，李老爷你当真好生糊涂。某既已杀了县令造反，还会怕再多背个灭门的罪名？

杀了你，你李家的家财还不都是某的，何苦要你这区区一千石粮食？”

李家家主冷汗直冒，忙道：“好汉爷容禀！小人愿献出一半家产，这已是小人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家中还有数十族人、上百家丁，再多他们也不会答应。

当然，他们哪能与好汉爷和诸位英雄相比，但好汉爷和诸位英雄，若伤了分毫，也是得不偿失啊！”

赵炳目光如炬，直视李家家主：“李老爷饱读诗书，难道不知，流民造反，最不缺的便是人？

城外上万流民饥肠辘辘，某只需振臂一呼，便会应者云集。就你李家那坞堡，能挡得住几人？

莫要到最后，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家族传承从此断绝！”

这番话非但没让四大家主惊恐，反而令他们心中稍安。

——既然对方肯与自己交谈，便有转圜的余地。

王家家主心思活络，立即接口道：“好汉，虽说你人多势众，但要荡平我们几个家族，也需耗费不少时日。

老夫次子乃巡检司都头，麾下统领五百兵卒，驻守城外白水亭。

昨日之事，消息想必已传至彼处，以白水亭之近，一日内便可抵达。

好汉不如拿了我等奉上的财物，速速离去。老夫定劝次子不再追击！你看这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