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开饭

雷纳图斯轻轻摘下帽子，步履从容地迈向了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

弗雷德与乔治·韦斯莱正忙着以口哨为旋律，餐具轻敲餐盘作为伴奏，仿佛在即兴演奏一曲欢快的乐章，努力为餐桌周围增添几分热闹与活力。

甚至等雷纳图斯坐定，双胞胎中的一个还笑呵呵地告诉他准备好迎接接下来刺激的一年。

珀西・韦斯莱见状，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扶了扶歪斜的级长徽章，嘟囔着“成何体统”。不过想到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自己已经苦口婆心“教育”过这个应该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小巫师，便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其他的格兰芬多倒是对他一脸的好奇，就连赫敏也不例外。

可等到雷纳图斯坐到她附近，她又把头撇过去，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

但赫敏的矜持没撑过三分钟，就偷偷斜睨着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子，眼神里满是困惑与好奇。她咬着嘴唇，内心的求知欲如火焰般燃烧，却又碍于面子不愿主动开口询问，只能在心底默默猜测。

她有太多太多问题想问了这个在她看来有些不礼貌的奇怪的人了。

雷纳图斯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却没有理会，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正如先前所言，问答之间，全凭对方意愿——有问则答，无言则视若无睹。

“纳威・隆巴顿！”

随着分院帽喊出“格兰芬多”，雷纳图斯眼前一亮。看着那个红着脸、紧张兮兮走过来的小胖子，他在心里默默念叨：“很好，未来的‘格兰芬多剑圣’没跑偏。”接下来的分院过程，就像排练过不知多少遍的戏剧，马尔福、哈利、罗恩……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喊出，又各自归位。

有些无趣，但名场面再加一。

这趟流程中，除了赫敏和纳威停的时间久了一点，其余人都还好。

很快，分院仪式就结束了。虽然这一天也没有忙啥，但雷纳图斯中午只吃了些许零食，到了晚上腹中不禁响起了轻微的抗议。

他目光殷切地落在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盘之上，满心期待着晚餐的到来。

哈利亦是如此，只不过，除了饥饿之外，他还不得不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复杂目光，这让他多少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伟大的校长还有话讲。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

“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谢谢大家！”邓布利多重新坐下来。所有人鼓掌欢呼。

雷纳图斯鼓得尤其用力，他真的很喜欢这种不耽误人的“领导”。

邓布利多刚一落座，面前的餐盘便堆满了各式佳肴。

世人常认为英国是个美食荒漠，这实在是有些笼统且略显偏颇的观念。

嗯，有些这个词就很微妙。

不过正常烧制的食物的味道能有多大的区别，而且在英国又不是只能吃“英国菜”。

而今，食品添加剂的广泛应用，更是让味道层次变得丰富多样，即便是那熬煮了不知多少时辰的高汤，或许也不及一勺味精所带来的鲜美来得直接而诱人。

更何况这是在魔法世界。

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还有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薄荷糖。

这个比雷纳图斯上辈子的学生时代吃得好多了，而且这是免费的。

正当他准备大快朵颐时，他听到了哈利的话。

“他是不是——有点疯疯癫癫？”哈利有些迟疑地问珀西。

哈利说的是邓布利多，现在的哈利还不是邓布利多的死忠粉。

为了欢迎哈利，珀西是特地跑过来和哈利握手的。

“疯疯癫癫？”珀西小声说，“他是一位天才！世界上最优秀的巫师！不过你说得也对，他是有点疯疯癫癫。要不要来点马铃薯，哈利？”

珀西一时语塞，面对邓布利多那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皆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不愿轻易挑战那份深植于心的信任。

哈利腼腆地接过了马铃薯，他正在适应人们对他的热情。

不过当他接过马铃薯后，他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食。他一转头，就看到雷纳图斯已经吃了起来。

他虽然有些饥饿但还是用手捣了捣不顾斯文，狼吞虎咽的雷纳图斯。

“雷内，你知道吗？”哈利有些好奇的问道。雷纳图斯算是他们之中最了解邓布利多的那个人了，毕竟在火车上罗恩很详细地告诉了他审判的过程，也知道了邓布利多曾经和雷纳图斯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那句话可能没什么意思，如果硬要给这句话做个解释，那么这四个词代表着四个学院都不想成为的样子。至于邓布利多教授，你当他是个强大的老古董就好。”雷纳图斯吞下嘴中的东西，才转过头来。

至少这句话从任何语言估计都没有“愿梅林祝福你”还是“欢迎来到霍格沃茨”的意思。

“啊。”哈利有些惊讶。

“胡说。”珀西有些不同意，雷纳图斯附近的赫敏也丢过来个愤怒的表情，显然是在职责他曲解了意思。

“罗伊娜的学生们认为没有进拉文克劳的学生都是笨蛋；格兰芬多的学生都认为别的学院都不够勇敢，是‘哭鼻子’；其他学院的学生在斯莱特林们的眼里都是无用的边角料，是废物；赫奇帕奇会觉得别的人都是一群矫情，吹毛求疵的家伙。”

“当然，也有可能这是骂各个学院的话。”

雷纳图斯淡然地说着不讨喜的话，以至于哈利一时都忘记了去吃东西。

“你胡说，无论……”这次开口的是赫敏。

“《一段校史》还是别的什么书上从没有说过？海狸小姐，这本就只是个猜测，没有正确答案，实在没必要如此。”

雷纳图斯预判了赫敏的话，赶紧想办法堵上了她的嘴。

“很有趣的想法，我要分享给其他幽灵。”穿轮状皱领的幽灵从雷纳图斯的盘子里探出头，语调中带着几分盎然的兴趣。

“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吧？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格兰芬多塔楼的常驻幽灵。”

幽灵很有礼貌，若非他以如此超乎寻常的方式现身，恐怕会更加令人安心。雷纳图斯不由自主地被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起来。

这幽灵是故意的，雷纳图斯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他们的恶趣味。

只是被幽灵穿过的食物还能吃吗，不应该问有什么区别吗？

雷纳图斯尝了一口，没有多少区别，会不会是因为他们对现实的影响太小了，他才没尝出来？

这位幽灵，人称“差点没头的尼克”。

至于什么叫做差点没头？

但有人提问后，尼克直接抓住左耳朵往下拽。他的头摇摇晃晃从脖子上滑了下来，掉到肩上，仿佛头是用铰链连接的。

这下子，本来颇有胃口的雷纳图斯一下子有些吃不下去了。脖子的断层清晰可见，上辈子的他可不是医学生，实在受不了这种画面，这引起了雷纳图斯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