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有一个梦想

“——啊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地的笑声响彻大厅，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莫佛德夸张地大笑着，用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则不断地拍打着桌面，眼里甚至笑出了泪花。

亚赛尔与克礼森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伯爵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让众人都感到有点手足无措。

你丫有病吧！小约翰顿感无语，他不由得想起父亲对封臣们的评价：巴尔艾蒙是个胆小的懦夫；桑格拉斯和蓝布顿是一对虔诚的呆子；老赛提加贪婪吝啬；而瓦列利安......

史坦尼斯并未做出过多的解释，当时他只是说，那小子有点疯。

此刻，小约翰尴尬地看着狂笑不止的瓦列利安，心想这家伙的精神状态确实令人担忧，先是谦卑有礼，再又嚣张跋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大笑......

又过了一阵，莫佛德终于结束了他疯狂的表演，脸上却依旧带着未尽的笑意。

“小子，你太有趣了！跟你父亲可真不一样！”说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不至于滑到椅子下面去，“哎，你还别说，我倒真的希望自己有个兰尼斯特亲戚，那我就能找他们借钱了。”

“潮头岛也很富庶......”小约翰顺着他的话，适时地接茬，“难道还不够吗？”

“嗯——不！那点钱可不够，跟我要做的事情比起来，远远不够！”

他冲小约翰不断摇晃着食指，原本漂亮的五官夸张地拧在一起，一副非常欠揍的模样。

“你究竟想干什么？”小约翰成功地被勾起了好奇心，难不成是帮坦格利安家族复辟吗？要是那样可就闹出大笑话了。

莫佛德瞬间舒展了表情，随即一脸骄傲地仰起头，环视了一遍众人，郑重其事地大声宣告：

“我有一个梦想！

我的先祖，海蛇科利斯，曾完成九次伟大的远航！

而我，莫佛德-瓦列利安，从小就立下誓言，要继续海蛇的伟业。

我要恢复通往东方的贸易航线，完成环球航行！

我要获得诱人的香料，华丽的丝绸，见证异域的奇景！

我要让瓦列利安的船队遍布四海，联通整个世界！”

高台上三人听后反应各有不同，克礼森学士无奈地摇了摇头，亚赛尔则对此无动于衷，而小约翰呢？

他故意装出一副无聊的样子，只是为了戏弄一下对方。

“嗯？怎么？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个伟大的梦想吗？”

果然，莫佛德在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说过后，发现其他人都反应冷淡，遂情绪不免有点失落。

“额，话说回来，你们应该知道吧？咱们的世界是个圆球......”他试探地问了一句，误以为众人是由于不懂相关知识，才没有理解他的兴奋点。

很久以前，世界各地就有不少学者研究出，人们是生活在一个星球上的，只是因为末日之海过于危险，导致始终没有人能真正完成一次环球航行，作为一锤定音的证明。

小约翰和克礼森学士纷纷点头，而一旁的亚赛尔先是一愣，在看到两人的反应后，才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随即他又疑惑地看了看脚下的地面。

接着，莫佛德话锋一转，又用一种充满激情与诱惑的语气说道：“而且你知道吗，远洋贸易可是收益极大的！里斯的香水、瓦兰提斯的水晶、奎尔斯的香料，以及东方的丝绸和瓷器，这些异域珍宝难道不让你心动吗？

你能想象当年的海蛇是多么的富有吗？甚至一向以财富著称的兰尼斯特都无法与他媲美！

听起来很棒不是吗？只要你愿意帮助我，这些财富也将属于龙石岛！”

莫佛德殷切地诉说着远航带来的种种好处，他热情的样子，不禁让小约翰回忆起了介绍理财产品的推销员。

“很远大的梦想，但我也不得不说，爱莫能助......”小约翰十分感动，然后果断地拒绝了对方，“我是有些心动，可你在山下也看到了，龙石岛正在投资领地建设，没有余力赞助你的事业。”

“嗯？我不是来要钱的，龙石岛这几年发展得确实不错，可是比起我的潮头岛还差得远呢！”莫佛德得意洋洋地说。

“那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原来不是借钱啊，那咱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小约翰有点猜不透对方的来意了。

莫佛德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他搓了搓手，用轻松的口吻说：“嘿嘿，小事一桩，只需要龙石岛帮我打一场小小的战争，消灭石阶列岛的海盗。”

“什么？”小约翰对这个回答颇感意外，但他注意到身旁的克礼森学士似乎悄悄地叹了口气。

石阶列岛位于狭海的最南端，传说它原本连接着多恩与厄斯索斯大陆，被称为多恩之臂。当先民通过它入侵维斯特洛大陆时，森林之子为阻挡敌人，施展了强大的魔法将其击碎，由此形成了破碎的石阶列岛。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刚好卡在维斯特洛大陆从海上前往东方的咽喉。

莫佛德继续解释道：“自从九铜板王之战以后，石阶列岛就一直是海盗们的乐园，最近几年更是愈发猖狂，这严重影响了我的海外贸易事业。

我希望能获得龙石岛和铁王座的支持，对盘踞在那里的海盗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彻彻底底的清剿。

一切顺利的话，没准还能趁机占领几个岛屿。那些土地我也不在乎，就全都归你了！”他在说最后这句话时显得非常大方。

东西又不在你手里，随你怎么说喽......小约翰先是在心里嘲讽了一句，接着又认真地思考起这件事。

想要完成这个目标，目前王家海军的实力根本不够，如果征召全部封臣的兵力，或许可以......

可是王国法律不允许封臣私自进行对外战争，这需要获得铁王座的支持......

哈！所以他才来找我，他看中了龙石岛手中的王家海军，以及同为拜拉席恩一族对铁王座的影响力，不过关于国王......

后者恐怕才更难办啊......

“这件事吧，确实需要一定的魄力，但我觉得，你跟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莫佛德见小约翰犹豫不决，继续在努力劝说。

接着他又想到了些什么，转而开始聊起往事。

“我刚才说小时候来过这，那并非开玩笑。当年，我跟随父亲一起来觐见雷加王子，他跟史坦尼斯大人一样，虽然是龙石岛亲王，但常年住在君临，很少待在这里。

我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见到了他，英俊迷人，待人谦和，跟他的疯王父亲完全不一样，尽管我不太喜欢那个家伙，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太忧郁了。

不过嘛，雷加倒是挺有眼光的，满口答应我们，说是等他继位之后一定会赞助我们父子的远航。那家伙还打算收复石阶列岛，将东方航路彻底打通，不再受海盗的威胁与自由贸易城邦的掣肘。

父亲听了非常高兴，我从没见过他像那天一样，笑得那么开心......”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一阵苦笑。

“呵呵，结果我们回到家没多久，就听说那个忧郁的家伙跑去北边，把人家临冬城的女儿拐跑了，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大家都知道。”

“那你父亲他......”

莫佛德罕见地沉默下来，没有立刻回答，眼睛似乎有点微红。

“是这样的，咳咳......”克礼森学士适时地为小约翰解惑，“当时，前伯爵率领着坦格利安的王家舰队，负责保护躲在龙石岛的雷拉王后，还有韦赛里斯王子。

结果没想到，他们在附近海域巡航时，遭遇了突如其来的风暴，全军覆没，于是......”他没再往下说，微微偏过头看向莫佛德。

“于是，我就成了瓦列利安伯爵......”莫佛德从短暂的悲伤中回过神来，接过了老学士的话。

“后来没几年，铁群岛发动叛乱，为了对付那些讨厌的铁民长船，你父亲问我，能否帮他搞到布拉佛斯的新式战船，哦对了！就是你们捕鱼用的那几艘。”

“啊？什么战船......渔民只有渔船，怎么可能买得起战船？”小约翰躲避着对方的目光，拿出自己装傻充愣的本领，“言语就像风，你可不要胡乱传播这些谣言，这是污蔑，不然我要跟你决斗的......”

莫佛德鄙夷地看着男孩儿在那胡言乱语，随即冲他摆了摆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下去。

“总之，当时我觉得是个好机会，于是就答应了，而条件嘛，自然是要求铁王座帮我扫平石阶列岛的麻烦。

当时，你父亲以海政大臣的名义亲口答应，我可高兴极了，随后我费尽力气打通关系，成功给他弄来了二十几艘泰坦船。

要知道，布拉佛斯对战船管控极为严格，我可是冒着被无面者灭口的风险才走私......啊呸，才买来的！可是没想到啊，后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无奈地摇头。

结果不用说，王室赖账了呗！凭借对国王的了解，小约翰已然猜到了。

莫佛德双手一摊，再次说道：“事情反正就是这样，史坦尼斯当年答应过我的，如今他在君临躲着，那我就只好来这找你喽，谁叫你是他儿子呢！”

小约翰在心中叫苦不迭，果然......又被犬父坑了啊！

“我也无能为力啊，难道你真的指望一个小孩帮你打仗？”小约翰依旧没有轻易上钩的打算。

能够在石阶列岛占有一席之地，确实足够令他动心，可是他还需要更多促使自己下定决心的理由。另外，他也想再看看，莫佛德是否还有其他的筹码。

“算了吧，你能让龙石岛这么个破地方变得如此繁荣，就足以证明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面对小约翰的犹豫不决，莫佛德仍然保持着足够的耐心，他忽然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道：“而且，我最近还得知了一个非常非常有价值的消息，一定能让你下定决心！”

果然还有，这家伙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怎么总喜欢搞得这么充满戏剧性......

小约翰被迫继续配合起表演，面露好奇之色。

莫佛德装模做样地左右环顾一圈，就像是怕人偷听，然后更是刻意压低着嗓音说道：“我通过一个秘密的渠道得知......”

“里斯将要攻打泰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