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忧郁的男人成不了大事

里斯与泰洛西皆为自由贸易城邦。

两个城邦互为近邻，都位于石阶列岛附近。与另一个近邻城邦密尔一起，共同上演着异世界版本的三国演义，在历史上始终分分合合，纠缠不清。

当面对外来强敌时，他们就共同进退，而一旦外部威胁稍有减弱，又立刻开始相互攻伐。

他们既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也都共同窥视着厄斯索斯西南端名为‘争议之地’的那片富饶的土地。为了贸易利益与领土纠纷，已经相互争斗了上百年之久......

图桌厅内，莫佛德继续为小约翰讲述着他的内幕消息。

“泰洛西的前任大君，多年前因政治斗争失败而倒台，被刺瞎双眼后流放海外，这个可怜的家伙之前一直失踪，最近却不知怎么的流亡到了里斯。

里斯于是跟他达成秘密协议，以帮助他重新夺回大君之位为条件，换取泰洛西在争议之地的领土。”

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出兵时机，小约翰在心中思索着。

“......其实很多盘踞在石阶列岛的海盗，背后都有泰洛西人的支持，他们一直在暗中勾结，海盗将抢劫的货物运到泰洛西销赃，将俘虏卖给奴隶贩子。

到时候，这些海盗肯定会掺和进这场战争中，咱们正好趁着双方缠斗之际，捅他们的屁眼！一举干翻这些可恶的海盗，运气好的话还能顺手占几座岛呢！”莫佛德越说越兴奋，小约翰也越听越心动了。

“而且咱们也无需太过担心兵力问题，只要龙石岛能出动王家海军，再加上我的人......”莫佛德翻翻白眼，在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潮头岛能提供八艘满员战船，加在一起就足够了！”

“关键是要获得铁王座的出兵许可。”小约翰点明了其中最为关键的问题。

“没错！”莫佛德一拍大腿，随即用手一指小约翰，“所以必须得拜拉席恩出马才行，毕竟你们可是国王的亲戚啊！”

那是你不知道，国王和我父亲是多么的兄弟情深！小约翰心想，他对打通航路其实兴致缺缺，而拿下石阶列岛的诱惑，才真是让他觉得心里痒痒的。

他不想错过这个绝佳时机！

思虑良久后，小约翰跳下座位，脚步轻盈地来到莫佛德近前，伸出了他的小手，“请伯爵在龙石岛暂住，这件事我必须慎重考虑，两天之内一定给你答复。”

谋定而后动，这是小约翰的行事准则，他需要尽快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后才能做出决断。

“可以！”莫佛德爽快地答应了，同样伸出右手，“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答案，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一大一小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笑容也同时浮现在了两人的脸上。

咕噜噜......咕噜噜！

小约翰的肚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看来到了用餐的时间了......”他略带尴尬地抚摸着已经饿瘪的小肚皮，“咱们去楼下用餐吧，边吃边聊。”

“哈！这是你今天说过最有智慧的一句话了。”莫佛德也来了兴致，说着跟小约翰并肩一起向厅外走去。

这张嘴还真够损的，小约翰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仔细看看，我发现你似乎也有一股忧郁的气质......”没走几步，莫佛德突然弯下腰，扭着头认真观察起小约翰的容貌。

接着他又略显担忧地说道：“小子，你最好跟我学学，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要知道忧郁的男人虽然招女孩喜欢，却是成不了大事的。”

“忧郁的气质？”我哪有？小约翰从没听人这么形容过他。

“我怎么不觉得，我一直保持着愉快心情，即便是同你讲话的时候。”

“哈哈哈，你可真有趣儿！即便是同我讲话......”莫佛德被逗得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对方的讽刺，而是继续思考着刚才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你的眉毛，嗯，没错！就是它的问题！”

他指点着小约翰的浓眉说道：“你这眉稍就像是被人向下拉扯着，眼睛也是，怪不得看起来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嗯......我又慎重考虑了一下，还是不要打什么海盗了。”小约翰用手摩梭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这笔买卖感觉不划算呀......”

“唉，这还不到两天呢，你慢慢考虑，不着急。”莫佛德一听急忙满脸堆笑，弯着腰一只手搭在小约翰的肩上，“再说了，我又不是说你长得不好看，你这眉眼其实很有特点，很帅气的，再说你还小，以后长大了就......”

眼见小约翰的眼神变得愈发危险了，他迅速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咱们一会吃什么？”

“有新鲜肥美的大螃蟹，这是我的最爱！”小约翰随即想到了那些红彤彤的小伙伴，说话间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螃蟹？我最讨厌螃蟹，从小在潮头岛都吃吐了......”莫佛德直率地表达出自己的好恶，“不过我听说你们龙石岛的鲑鱼不错！”

“没问题，你喜欢吃烤的还是用油煎的，我更喜欢用黄油微微煎一下，半熟的程度最好吃，那味道简直......”

“是吗？没想到你对吃这么有研究，还有什么......”

二人飞快地朝塔楼下奔去，嘴里不停讨论着美食相关话题，愉快的声音渐渐远去。

在他们后面，年迈的克礼森学士一步一步，稳稳地迈下每一级台阶，默默跟在身后的亚赛尔也不催促，并不急着下楼。

良久，亚赛尔突然开口问老学士：“我说老克礼森......呃不，是克礼森学士，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咳咳，请说吧，不用客气。”克礼森有些惊讶，亚赛尔很少会这么有礼貌地说话。

“呃，好的，那我可就说了，如果世界真的是个圆球，那为什么咱们没有掉下去呢？”

......

小约翰邀请莫佛德在楼下大厅用餐。

如刚刚承诺的，用美味的煎鲑鱼招待了他，伯爵满意地连吃了三大块肥厚多汁的鱼腩。整个用餐过程也非常愉快，他们暂时抛开严肃的话题，如朋友一样随意地闲聊着。

在习惯了莫佛德张扬的个性之后，小约翰发现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家伙，聪明且内心坦荡，敢说敢做，不在意世俗看法，就比如他在婚姻的选择上。

他的妻子来自潘托斯，是个富商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对于瓦列利安这种传承悠久的家族来说，绝对算是有辱门楣的。

可莫佛德对此却丝毫不在乎。

不到十六岁时，他就毅然决然地娶其为妻，两人感情很好，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儿子。

当时，很多亲友都劝说他不要急于成婚，尤其还是跟一个出身卑贱的商人之女，说他这样是发疯昏了头。

“如果不能与美丽动人的费利希蒂相伴一生，我宁愿沉入大海去喂鱼......”莫佛德深情地讲述着，接着很快又不正经起来，“再说了，我也离不开我亲爱的岳父，他是那么的富有，哈哈哈！”

小约翰已经适应这家伙爱胡扯的习惯了，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岳父真的很有钱嘛？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赞助你航海呢？”

“哈，我怎么没找过他，他当时听我说完后非常赞同我的想法，说这真是一个伟大的计划，还夸赞我有眼光，有魄力，简直把我吹上了天！”

“然后他就赞助了你一大笔钱？”

“不，他非常委婉地拒绝了我。”莫佛德咂咂嘴，“而且，还说得像是我亏欠了他一样，呵！现在想想，他那张嘴可真是厉害，怪不得能当上潘托斯的总督。”

“什么？潘托斯总督！你岳父他，他叫什么？”小约翰惊讶地问道。

“伊利里欧......”莫佛德回答。

“他叫伊利里欧-摩帕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