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天台上又瞎撩一会后，小薇准备回家了，她呼叫了自己的座驾。
几分钟后，自动导航的浮空车稳稳地停在了天台上，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将地面的灰尘卷成小小的漩涡。
车灯划破夜色，谢烛和小薇的影子被投射在墙壁上，拉长又缩短。
“带我一程。”
谢烛对着小薇说道。
“嗯。”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浮空车，坐在后座上，座椅根据他们的体位自动调整着柔软度，贴合着身体。
车门无声地滑动关闭，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引擎声很安静，浮空车缓缓升起，最终升至半空。
小薇靠在谢烛肩膀上，她对着车载AI下达指令：
“去溪古区。”
一个红毛小萝莉的全息投影凝聚出来，她瞟了谢烛一眼，认出了他。
目的地自动校正，定位到了谢烛的家里。
这辆车是最新的雷帝欧斯淑女款，几乎没有任何噪音，就像一只轻盈的蜂鸟。
它价值二十五万信用币，以小薇的薪资和各类津贴奖金，不用费力半年就能攒够。
而谢烛的收入则低了很多，不到小薇的三分之一，毕竟他只是个外围成员，所以一直没买车。
就在这时，天空下起了细雨。
雨幕中，谢烛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是一个加班到很晚，独自打车回家的小职员，就像原来世界的千万普通人一样。
他把目光投向车窗外。
透过雨帘，谢烛看到了那个横亘在城市地表的巨大尸骸。
那是一具异常庞大的古生物遗骸，白色的骨骼与黑色的腐质交织在一起，像是从地底深处崛起的古老山脉，覆盖了半个城区。
关于这个尸骸，没有人说得清它的来历。
考古队、科研队从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位置，一次又一次地挖掘，用尽各种手段和扫描工具，却始终无法探索到遗骸的全貌。
他们只能通过已知的部分推测，试图拼凑出这个庞然巨物的完整形态。
有传言说，祂的全身可能绵延上万公里，整个世界都是祂的尸体所化。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那只是一个遗骸。
就算是神，祂也已经死了。
这座城市最初就是围绕着这座尸骸建立的，因为它提供了大量的矿物质，其中不少是蕴含着神秘能量的特殊晶体。
最早的工厂就紧贴着它拔地而起，像是寄生在古神身上的藤蔓。
据说，挖掘工作已经持续了上千年，但它的尸骸依然屹立在那里，仿佛永远无法被挖尽。
有人传说，古神从未真正死去，它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重生，人类却已经像寄生虫一样，在它的体内挖出了千沟万壑的通道。
“一鲸落而万物生。”
谢烛想起了这句话，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那是什么？”小薇问道。
谢烛于是给她解释：
“一种巨大的深海生物，它死后，尸体会沉入海底，滋养万物。”
就像是古神的尸骸，光是暴露在地表的部分就已经横亘了半个城区，连官方都无法垄断它的资源。
谢烛的家就在地表尸骸的中部位置，也就是矿物质最丰富的部位。
那里有很多有毒的放射性矿物，当然这也意味着房租极其低廉。
车速不快，红毛小萝莉知道自己主人的想法。
就这样飞行了十几分钟，浮空车开始减速，缓缓降落，停在街头。
几个靠在街角霓虹灯柱旁的赛博暴徒，立刻注意到了这辆车，他们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然而，当他们看清车身上那个傻大黑粗的特搜科标记时，所有的恶意都戛然而止。
浮空车的车门无声滑开，等谢烛走下来时，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浮空车再次升空。
这次的目的地在都会区，也就是所谓的市中心，小薇的家就在那个城区，差不多位于古神的“头部”区域。
那里一直没有什么矿产可以开采，而且据说在那个位置可以受到古神的庇佑。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神，在它眼里，住在这两个地方的人类，大概就是头虱和阴虱的区别。
……
几分钟后，谢烛已经站在了自家大楼的底部。
“电梯又坏了啊。”
他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井，开始步行上楼。
超级摩天楼的底层有很多空地，年轻人无所事事地围在那，打黑拳，喝酒，玩轮盘游戏，也就是用左轮玩俄罗斯轮盘。
谢烛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比他还小的年轻人即将扣动扳机。
那是他隔壁的邻居，明明是一个单薄的女孩子，却总是男孩子打扮，每次和他打招呼都是满嘴脏话。
不过谢烛理解她，这是夜之都。
半秒后，子弹或许会打穿她的头颅，留下一地红白。
谢烛果断掏枪，砰的一声，子弹射出，击中了枪杆。
振飞的左轮枪支旋转着掉落在地上，走火击发，又意外击中了一个旁观者的屁股。
“邻家女孩”看了一眼地上的左轮，知道谢烛救了她，于是她转过头，对着谢烛比了两个大大的中指。
“别他妈多管老子闲事！”
她大声喊道。
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谢烛很开心，他微微一笑，收起枪，继续爬楼。
离开了溪古区，小薇的浮空车速度肉眼可见地提升了，迅速来到了0.5马赫。
车身像一道银色的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光痕。
不到三分钟，她便回到了自己的高级寓所，稳稳停在了停车坪上。
离开停车坪，小薇看到了她的邻居刚夜跑回来，两人热情地打了招呼后，邻居把刚刚买的零热量脱脂蛋糕分了她一半。
乘坐高速入户电梯，只用了一分钟，她便回到了位于五十七层的家。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智能家居系统已经自动启动，柔和的灯光洒满整个衣帽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像是雨后花园的气息。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皮肤下的植入体显示现在是凌晨01:35。
两人同时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谢烛推开门，他的家便已经一览无余，墙壁上贴着几张老旧的印刷海报，角落里堆着几箱未拆封的廉价速食食品。
他脱下外套，衬衫，随手扔在床上，走进浴室，打开了淋浴。
小薇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轻轻解开衣扣，将衣物一件件丢进洗衣篮，恒温热水器很快调整到最舒适的体表温度：37.8℃。
冰冷的水流从花洒中喷涌而出，谢烛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
蒸汽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水雾顺着她的长发流下，浸湿了她的肩膀和后背，白皙如雪的肌肤微微泛红。
她将沐浴露倒在手心，轻轻揉搓，指尖滑过脖颈，锁骨，一直向下……
他们开始沐浴，洗去身上彼此的气味，那是完全属于两个世界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