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社死偶像与被迫出道

“我——要——退——赛——啊——！！！！！！”

那声裹挟着无尽绝望、咸鱼之魂、以及魔改荧光棒诡异增幅的灵魂呐喊，如同九天落雷，在砺剑谷炸响后的余波，久久不散。

山谷内一片死寂。

离舞台最近的弟子们眼神呆滞，脸上还残留着被那极致咸鱼式绝望共鸣冲击后的茫然与…一丝感同身受的泪痕？更远处，那些原本准备看笑话的修士们，此刻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嘴巴微张，表情凝固在一种混合了震惊、荒谬和“这他妈也行？”的极致复杂状态。

悬浮云台上，评委和观礼长老们的表情管理彻底崩盘。那位被喷了灵茶的后脑勺长老甚至忘了擦拭，兀自僵硬地扭着头，看向舞台中央。扯掉胡子的长老捏着几根白须，手指微微颤抖。评委席上，几位见多识广的大能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眼神里充满了对修仙界常识的怀疑。

最高处的玉衡子，身形依旧端坐如松，月白道袍纤尘不染。只是，他那双冰封万载般的眸子深处，那细微的涟漪已悄然扩大，如同投入石子的寒潭，虽未沸腾，却已不再平静。他拢在袖中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一丝微不可查的七彩灵光，终究还是从袖口缝隙中泄露出了一瞬，随即被他强行压下。

水镜上的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空白后，终于迎来了史无前例的、足以让任何服务器瘫痪的超级海啸！

“啊啊啊啊啊——！！！！（破音）”

“退赛！退赛！退赛！（刷屏）”

“灵魂暴击！直击心灵！女神！你是我的神！”

“这呐喊！这绝望！这咸鱼の魂！我一个大老爷们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年度最佳舞台！不接受反驳！封神！必须封神！”

“打赏！倾家荡产也要打赏！给女神众筹退赛！灵石x1000！灵石x5000！”

“仙鹤大人！快！我们需要实时解说！这呐喊里蕴含了多少层道韵？（狗头）”

“盒饭仙子？退赛女神！粉了粉了！咸鱼抱枕同款求链接！（破音）”

弹幕如同失控的洪水，疯狂冲刷着每一面水镜，灵光闪烁，几乎看不清画面。打赏的灵光更是如同烟花般在弹幕流中此起彼伏地炸开，炫目至极。整个修仙界的目光，似乎都被这声石破天惊的“退赛”呐喊所吸引、点燃！

舞台中央，魔光渐渐敛去。

苏翡翡依旧僵硬地站在那里，保持着呐喊后的姿势，怀里死死抱着咸鱼抱枕和那根顶端水晶已经暗淡无光的魔改荧光棒。她的眼神空洞，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自己那一声吼抽干了所有灵魂。社死？不，这已经不是社死了。这简直是宇宙级的、被全维度直播的、永载史册的终极公开处刑！

肩膀上伪装成普通灵禽的白怼怼，此刻已经完全放弃了治疗。它把脑袋深深埋进翅膀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内心只剩下无尽的哀嚎：完了…咸鱼…我们真的…遗臭万年了…以后修仙界史书上，咱们的名字怕是要和“退赛”、“咸鱼”、“精神污染”这些词锁死了…

“呃…咳咳！”主持人师兄终于从石化状态中强行挣脱出来，他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职业笑容，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非…非常…呃…震撼人心的开场！感谢…感谢青云仙宗苏翡翡选手带来的…‘咸鱼的呐喊’！真…真是…别开生面！令人…印象深刻！”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悬浮云台最高处，希望能得到一点指示。玉衡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主持人如蒙大赦，连忙对着扩音玉简，用尽毕生功力强行控场：“那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请各位评委老师…为苏翡翡选手的‘初舞台·真我绽放’…亮分！”

唰！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评委席。山谷内再次陷入一种紧张的寂静，连水镜上的弹幕都似乎放缓了刷新的速度。

评委席一共七位，皆是各峰长老或特邀的修行界名宿，德高望重（至少表面上是）。

第一位评委，是那位被喷了茶的长老。他似乎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眼神有些飘忽，下意识地在面前的玉质评分板上划拉了几下，一个数字颤颤巍巍地亮起：

【玖拾玖分！】

哗——！

现场一片哗然！九十九？！这几乎是满分了！这位长老是刚才被喷傻了还是被咸鱼之魂感化了？！

第二位评委，是那位扯掉胡子的长老。他看着亮起的99分，老脸一抽，似乎想打低分，但眼神扫过水镜上那依旧在疯狂刷“退赛女神”和打赏灵光的画面，又扫了一眼最高处玉衡子那平静无波的脸，最终，带着一种便秘般的表情，也划拉出一个数字：

【玖拾捌分！】

轰！

议论声更大了！九十八？！

第三位评委，一位以古板严厉著称的戒律堂长老，脸色铁青。他冷哼一声，手指如刀，狠狠在评分板上一划！一个刺眼的数字亮起：

【零分！不成体统！有辱斯文！当立即驱逐！】

“零分！”

“戒律堂长老威武！”

“这才对嘛！什么玩意儿！”

支持传统的声音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开始鼓噪。

然而，第四位评委，那位特邀的、以离经叛道和特立独行闻名的散修大能，却哈哈大笑起来。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舞台上依旧僵硬的苏翡翡，又瞥了一眼戒律堂长老的零分，眼中闪烁着发现珍宝的光芒，毫不犹豫地给出了：

【壹佰分！满分！此乃大道真音！返璞归真！直指人心！当浮一大白！】

“一百！”

“卧槽！满分！”

“散修大佬牛批！”

现场彻底乱了套！支持派和反对派吵成一团。

第五位、第六位评委面面相觑，最终在玉衡子那无形的压力和水镜上恐怖的人气裹挟下，各自给出了【玖拾柒分】和【玖拾伍分】。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第七位评委身上——清辉峰首座，玉衡子。

他端坐于最高处，神色淡漠，仿佛下方所有的喧嚣、争吵、高分低分都与他无关。他缓缓抬起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在面前的玉质评分板上轻轻一点。

没有光芒闪烁，没有数字亮起。

只有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剑气，无声无息地划过玉板！

嗤——！

玉板上瞬间浮现出一道深可见底、笔直如尺的剑痕！那剑痕凌厉无比，直接将整个评分板从中劈开！没有分数，只有一道纯粹的、代表他意志的剑痕！

【此分，无意义。】

玉衡子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山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

“什么意思？”

“无意义？是零分还是满分？”

“玉衡首座这是…弃权？”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其他评委。这算什么打分？

【叮！检测到评委评分出现重大分歧及特殊评价！触发‘仙界101’隐藏规则：观众人气加权！水镜实时人气值结算中…】冰冷的电子音在苏翡翡脑中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嗡——！

中央最大的水镜画面瞬间切换！不再是舞台，而是一个疯狂跳动的、由无数灵光汇聚而成的巨大数字！

【人气值：玖佰玖拾玖万玖仟玖佰玖拾玖！】（还在以恐怖的速度逼近千万！）

整个砺剑谷，瞬间被这个天文数字般的人气值映照得一片通明！那代表着无数水镜前修士和凡人疯狂的支持、打赏和呐喊！

“我的天…”

“千万人气？！”

“这…这破纪录了吧？！”

“退赛女神！实至名归！”

“根据规则，人气值将按比例折算为附加分！”主持人师兄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苏翡翡选手最终得分：基础评委平均分（去除最高最低）为…玖拾陆点伍分！加上人气值折算附加分…玖拾玖点伍分！总计：壹佰玖拾陆分！！！”

一百九十六分？！！

一个远超满分一百分的、荒谬绝伦的分数！

这分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翡翡本就脆弱的心灵上。她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厥。不是淘汰…是…是超高分晋级？！

“恭喜苏翡翡选手！！以断层第一的绝对优势，强势晋级‘青云101’下一轮！”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宣布，声音带着一种见证历史（或奇葩）的狂热。

山谷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来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和支持者）和更加激烈的抗议（来自传统派和部分被碾压的选手）。

“不…这不对…”苏翡翡抱着咸鱼抱枕，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我要退赛…我不要晋级…”

【叮！强制任务：‘仙界101·被迫营业’（初舞台）完成！评价：SSS+（史无前例的社死式炸场）！奖励结算中…】

【沙雕值+9999！解锁称号：‘退赛の神’（佩戴效果：被动吸引社死目光+50%）】

【奖励物品解锁：鬼畜全息投影玉简x1（可将宿主的沙雕操作进行360度无死角鬼畜重播并投射）】

【警告：检测到宿主产生强烈‘消极怠工’倾向！触发惩罚机制预览：体验版‘万剑穿心’幻痛3秒！以示警戒！】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同时贯穿灵魂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席卷了苏翡翡！虽然只有短短三秒，但那真实的、濒死的痛苦让她瞬间惨叫出声，冷汗浸透了后背！

“呃啊——！”

这声痛呼在喧闹的山谷中并不算响亮，却清晰地落入了某些存在的耳中。

最高处的玉衡子，冰封的眸子里，那细微的涟漪骤然一凝，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寒意瞬间掠过。他拢在袖中的手，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而山谷某个不起眼的阴影角落，一缕精纯的魔气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窜动了一下，散发出冰冷的怒意。

三秒幻痛结束，苏翡翡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地跪倒在舞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后怕。抹杀…系统是认真的！

“咸鱼！你没事吧？！”白怼怼焦急地用鸟喙啄了啄她的头发。

苏翡翡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世界，看着水镜上那刺眼的196分和依旧在刷屏的“退赛女神”，看着评委席上古板长老铁青的脸和散修大能赞许的目光，再看看最高处玉衡子那深不可测的淡漠身影…

一股冰冷的绝望混合着被系统胁迫的愤怒，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脏。

跑？系统盯着，抹杀警告。

退赛？宗门强制，观众“盛情”。

继续？社死无极限。

她好像…真的被困住了。困在了这个由沙雕、癫狂和被迫营业构成的巨大漩涡中心。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主持人那如同魔鬼催命符的声音再次响起：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下一位选手！同时，也是苏翡翡选手的…亲密搭档！来自青云仙宗的护山灵禽——白怼怼！它将带来它的初舞台表演——‘仙鹤の饶舌·我的冤种主人’！大家掌声欢迎！”

苏翡翡：“……”

白怼怼：“嘎？！？！？！？！？！？！”

缩在苏翡翡肩膀上的白怼怼，瞬间炸毛！整只鹤如同被雷劈中，僵直不动！鸟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荒谬和“你们是不是有病？！”的崩溃！

亲密搭档？仙鹤の饶舌？我的冤种主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它只是一只鸟！一只高贵优雅（曾经）的仙鹤！它只想安安静静地养伤！它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拖上这个该死的舞台表演饶舌？！还特么要吐槽咸鱼？！

水镜弹幕瞬间再次高潮：

“仙鹤大人！”

“Rap担！Rap担！”

“吐槽！我们要听吐槽！”

“仙鹤饶舌！买定离手！”

聚光灯（灵光）瞬间打在了石化的一人一鹤身上。

苏翡翡看着肩膀上彻底傻掉、眼神失去高光的白怼怼，再低头看看自己怀里那根依旧沉重、顶端水晶似乎又在不安分地闪烁幽光的魔改荧光棒，还有那个新解锁的“鬼畜全息投影玉简”…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社死之路，似乎…还远未到尽头？甚至，才刚刚开始？而且，还多了一只被迫营业的冤种仙鹤陪绑？

咸鱼的呐喊还在山谷回荡，仙鹤的饶舌地狱已悄然开启。被迫出道的“退赛女神”和她那即将被逼疯的Rap搭档，在仙界101的舞台上，迎来了更加“璀璨”（社死）的“星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