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菜

【原文】

吾借王参军地种菜，不及半亩，而吾与过子，终年饱菜。夜半饮醉，无以解酒，辄撷菜煮之，味舍土膏，气饱风露，虽粱肉不能及也。人生须底物而更贪耶？乃作四句：

秋来霜露满东园，芦菔生儿芥有孙。我与何曾同一饱，不知何苦食鸡豚。

【白话解】

我借王参军的地种菜，不足半亩，已足够我和儿子终年的蔬菜供应了。有时半夜喝醉了，没什么解酒的，就去摘蔬菜来煮食，味道带有泥土的芬芳，香气饱含着风露的精华，滋味就算是肉类也比不上。人生需要更去贪求那些东西吗？于是便作了四句诗：

入秋以来霜露润泽东边菜园，萝卜结子，芥菜长出嫩芽。我吃这些也能与何曾一样饱腹，不知他何苦非要追求鸡豚等美味。

【按语】

苏轼能够安于蔬菜素食，他用何曾来作对比，认为同样可得腹中一饱，何必一定追求美味？何曾为西晋大臣，据称特别讲究美食，每天用于饮食的钱财超过万金，即便如此，仍然感到味道不佳，说无下箸处。